與此同時,校長辦公室。
年近五旬的蔣淵白單手插兜,靠著身後的桌角,白襯衫與黑西褲的得體穿著凝聚出歲月沉澱下來的成熟穩重。
他扶了下鏡框,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衣架上的學士服,眼底再次劃過一絲無奈,“不親自去看看?”
視野內,黑衣黑褲的青年男人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瞳孔掠向窗外,頗有幾分賞景的愜意。
裴子羨疏懶地揚起薄唇,淡而清晰地落下四個字:“老有所為。”
這是在諷刺他管理無方,蔣淵白當然聽得出來,他故作沉思地忖了忖,“擔任名譽顧問?抽空來幫我?”
回應他的,只有男人英俊的側臉和唇角微勾卻沉默不語的弧度。
蔣淵白自討沒趣,卻依舊興致頗高得再起話題,“平時巴不得藏著掖著,這次反倒捨得帶來學校了?”
說到這個,不得不提唐慕之上次在暮城校區的那樁緋聞——
那時,堂堂校長不僅要親自在京大官博發宣告,還被規定帖子上連小姑娘哪怕模糊的鏡頭都不可以使用!
生怕藏得不好,遭人覬覦似的。
視線上移,能眺望到醫學院的實驗大樓,裴子羨幽深的黑眸倏然變得暗鬱,嗓音低沉地應:“您日理萬機,還能老當益壯,想來定有秘訣。”
蔣淵白麵無表情地沉默了:“……”
他不勝其任,還多管閒事來著!
恰在此時,一道喜怒難辨的沉聲詢問陡然砸了過來,“那場車禍您知道多少?”
聽到這話,蔣淵白溫和的面頰瞬間一片冷凜,沉吟片刻,略顯愧疚道:“子羨,你對這件事抱有懷疑態度並非多心。”
“當時正逢我在國外考察,等回校時丫頭已經轉了專業,但我要是沒記錯……”
“那年冬天便是她十八週歲成人禮,也是正式被選定唐家繼承人的時候。”
蔣淵白久居高位,舉手投足間流露著上位者的威嚴和正氣。他雖點到即止,適當的留白卻給當年往事增添了懸疑色彩。
下一瞬,他理了理袖口,深沉的目光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如此看來,你和慕之的相識相知也算一波三折。”
說話間,蔣淵白轉身繞過桌板,正開啟抽屜時,手機收到一張圖片及一條資訊。
他抽拉的動作微頓,明顯帶有積威的內斂神色忽而變得玩味,“有人出九百萬,買你一張照片。”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自己這位得意門生拋頭露面,美名其曰來看望他這把老骨頭,實則是為那千金年少時期的一段插曲而來。
清雋貴公子心下了然,狹長的眼尾掠過一旁黑色的博士學位袍,好整以暇地揚眉,“校友的捐贈支票您當然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