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之直視男人微紅的雙眸,唇角漾著狡黠的弧度,“不如,我請裴先生去翡翠灣的臥室逛逛?”
言畢,自然地與他十指相扣,卻霸道地把人往樓上帶。等走到玄關時,女孩向後打了個手勢,低聲吩咐:“送裴爺回去休息。”
祝景和吳休思的視線不約而同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爾後對視一眼,很是理所應當地選擇服從唐慕之,“好的,慕小姐。”
裴子羨單手入袋,神情玩味地掃過兩助手。隨後傾身向前,唇邊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淡笑,低聲提醒:“慕小姐是不是忘了什麼?”
唐慕之:“……”
這是在提醒她要按時吃藥?
她到底給自己挖了什麼坑?
音落剎那,蕭煦等人匆忙散開,各自低頭往車庫走去,生怕再蹭一嘴狗糧。
而那位庸醫,時不時揣摩著男人的神色,直到車隊一路通暢地駛出京林苑,確認那位殺伐大佬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絲不悅的神色時,一時間眼底疑惑重重。
至於司機祝景,她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綴在最後面的那輛幻影車,生怕自己慢一拍就耽誤了老大休息,忙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
半小時後,唐慕之照例先去看望喬以真。不動聲色地探了她的脈象後,又安靜地當起了樹洞。
其實,她當晚送醫時就已經檢查出乙醇飲用過量。不過好在,致幻劑的劑量微乎其微,沒有生命危險。
眼下,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不多時,唐慕之吩咐蕭煦留在vip病房,自己則又去了icu區域。
女孩熟門熟路地進入更衣室,兩分鐘後再出來時,儼然是一副專科護士的裝扮。
她一派淡然地邁過自動門,進入劉禹所在的隔離單間。
站在房間中央的高階心電監護儀面前仔細審視了一遍各項資料後,才不疾不徐地拿出口袋裡事先準備好的一卷銀針。
經過一個星期的分析觀察,這是每晚門口保鏢交接班的切口。不多不少,正好是夠她施針的十五分鐘。
而就在她結束治療,處理好痕跡準備離開時,守衛的男人突然走過來,厲聲質問:“站住!幹什麼的?”
唐慕之聞聲頭也不回,隔著口罩的聲音平緩又帶了幾分急切,“管理呼吸機。”
重症監護的護理是非常忙碌的,而小夜班的事務則更加繁忙瑣碎,這個點有護士進去監測並不會惹人起疑。
況且,她來之前做足了一切準備,就連樓道里的實時監控影片都提前覆蓋好了。加上這一身妥帖的裝扮,目測不會露餡。
黑衣人順勢往裡面瞅了一眼,隱約好像看見床上的人手動了一下,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權當自己眼花了。
畢竟,這都躺了一個月了,來回多少次專家會診,也沒見有什麼實質性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