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在負一層停下,穿過寬敞明亮的主會客廳,側目便是極簡高奢的餐廳,左側則是中西雙廚。
其內裝修風格雅緻獨特,入目大部分用具都是統一的蒂芙尼藍。
這種遊離在藍色與綠色之間的色彩,在燈光暈染之下,夢幻且唯美。
“裴爺先坐,我去倒水。”
說話間,唐慕之轉身去洗了手才往櫥櫃走去。在倒水的空擋,又對倒臺示意,“那邊可以洗手。”
裴子羨將手提袋放在翡翠斑斕的茶几上,聞聲劍眉挑起,“為什麼昨晚不用?”
唐慕之眯著眸,似在回憶,倏爾才道:“那樣會不會不禮貌?”
這是暗示他和她現在已經不是陌生人了,得按她的“規矩”辦事。
聽到這番回答,正慢條斯理翻卷著袖口的男人瞭然勾唇。少頃,他驅動長腿走出,滿足了女孩的要求。
見狀,唐慕之唇角笑意漸濃。待人落座後,她將水杯遞過去,眉間印著關切:“白開水,潤潤喉嚨。感冒嚴重嗎?”
裴子羨不著痕跡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骨節如玉的大掌摘下口罩,聲調略顯沙啞,“還好,小事。”
女孩擰著眉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時,男人冷白長指摩挲著玻璃杯身,音腔透著戲謔,“怎麼分得出,哪個是我昨天用的?”
聞此,唐慕之眸光從鑽石型切割的威士忌平底杯上掠過——作為一個有輕微潔癖的人,她剛才很有可能遞錯了杯子。
墨瞳中噙著一抹薄笑,在女孩稍有錯愕的神情中,裴子羨端起水晶杯微微抿了一口。
落杯之際,男人聲音清冽了幾分,“慕小姐很介意別人用你的東西?”
這話……可真耐人尋味。
唐慕之手指微蜷,隱去眼波中的漣漪,清了清嗓子,“消毒了,裴爺可以用。”
話題沒再繼續,因為再談論下去的話,可能就要引申到間接接吻了……
唐慕之嚥了下喉嚨,視線遊移到紙袋上,唇邊漾笑,“辛苦裴爺給我送藥。”
儘管長袖遮住了大半手腕,但,黑眸輕易地便捕捉到了瓷白肌膚上的異色。被他捏出的印記已成青紫色,在女孩嬌嫩的面板上十分礙眼。
裴子羨清雋的眉心微蹙,一聲叮囑從唇線下垂的薄唇中緩慢溢位:“那些藥,記得用。”
唐慕之隨意扯了扯袖口,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沒那麼嬌氣,過兩天就褪下去了。跟平時磕磕碰碰沒什麼兩樣,裴爺不用放在心上。”
這樣的態度讓男人本就不悅的心情陰鬱了幾分,墨瞳倏然變得冷暗。他轉眸,幽深的目光焦灼在女孩右手,音質偏低地問:“右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