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被黑色籠罩的男人,氣場強大且具有壓迫性。野性,張揚與這虛偽頹靡的晚宴格格不入。
隨著話音墜地,儘管他仍姿態優雅地佇立在三角鋼琴旁,卻雙手入袋一言不發。
唐慕之明白,無言已是答案。
她無聲喟嘆,快速整理好情緒後,音色平緩地開了口:“強人所難絕非我本意,既如此,不便再叨擾。”
氣氛稍顯凝滯,但女孩主意已定,立時按下手機快捷鍵,“蕭叔,接我回家。”
語畢,眸光竟再次遊移到了男人身上。
昳麗至極的五官表情淡然,彷彿是冷漠的代名詞。墨瞳深邃,可眼角眉梢處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防備與疲倦。
拋開這張顛倒眾生的臉不談,光是這種在場無人能及的睥睨傲物氣場,即便真有人對他不利,他也能應付自如。
再者,是他主動暗示她離開。
自己若再喧賓奪主,可就不識抬舉了。
重中之重則是,沒有人喜歡自作多情。
忽而,一道嗡嗡的手機振動聲從男人的西褲口袋裡傳來。唐慕之側耳再聽時,聲音卻中斷了——是被他單方面掐斷的。
“有人找你?不接麼?”
“不重要。”
是不重要還是不方便?聯想之前她的誤闖,很可能某件事情因為她而被耽擱了……
女孩淡涼地收回視線,杏眸微閃,望著暗沉的天穹,眉眼之間逐漸印上了不耐。
與燈火輝煌的宴會廳相比,窗外天際霧濛濛,陰沉又頹然,沉甸甸的彷彿要墜下來。
唐慕之鼻翼翕動,隱約覺得鼻腔內發癢。再度攏緊了披肩,不滿地小聲嘀咕:“連這天氣都要跟我作對。”
人聲鼎沸中,這句不加掩飾的抱怨盈盈入耳。同時,男人也捕捉到女孩下垂的唇線,以及豔麗眼尾的一抹陰翳。
一貫波瀾不驚的黑眸倏然沉了幾分,裡面似乎裹挾著某種不知名的情愫。
這時,唐慕之垂首掃了眼螢幕低語:“今晚是我唐突,改日有機會再拜訪。”
沒承想,熟悉的臂彎擋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朝門廳處輕昂瘦削的下顎,嗓音甘冽且醇雅,“提議不錯,我親自送,也讓慕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