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待”二字咬得極重,慕夫人自是聽出了他的不悅,緊緊的絞著手中的錦帕咬著牙低下頭隱忍著胸中怒火回道:“是,老爺。”
慕與笙跟上來聽聞此事,心中一喜,但是卻又覺得好似哪裡不對,可還未仔細想明白,便被慕弘禮喚了一聲,隨後便跟著到了書房。
第二日清早,慕瓊歌還未起床就被頗有些刺耳的吵鬧聲吵醒,原本就有些起床氣的她微皺著眉頭起了身。
屋裡比平日裡都要暖和得許多,她瞥了一眼在角落裡銀碳還燒得很旺的火盆,隨即便伸腳要去趿鞋,就在這時外頭那聲音就近了,隨之便清晰起來。
“四小姐可在?夫人方才派人過來了,說是讓四小姐立刻搬到湘竹院去,院子那頭已經收拾妥當,搬過去便能住了。”
胖管事的聲音與平日裡的蠻橫不同,此時帶著些小心與討好。
“您先在這頭等著,我這就去看小姐起床沒有。”知月看著這個忽然變得客氣又堆著滿臉討好笑容的人,心裡頗不是滋味。
不一會兒,知月便從外頭輕輕推開門進來,一扭頭就透過紗簾見裡間的已經起身的慕瓊歌,當即掩上門快步朝她走來笑著道:“小姐,夫人說讓小姐搬到湘竹院去。”
“湘竹院?為何?”
慕瓊歌站在床邊,臉色仍有些沉沉的,那有些枯燥的頭髮亂糟糟的披散著,雙眼有些紅腫,眸中還帶著血絲,眼底的烏青怎麼也掩不住,她看起來甚是疲憊,想來昨夜又熬夜了。
也是如此,雖然昨夜沒有繡東西,但因著睡不著倒是看最近拿到的新書看得太晚了,甚是睏乏,以至於如今心情有些不甚太好。
知月到架子上給她拿了衣裳要服侍她穿上,慕瓊歌卻是自己接過慢條斯理的穿著,不讓她伺候。
知月到這院子來伺候她這麼久,可是慕瓊歌幾乎不讓她近身,除去每日打掃下院子,給她送些吃食,偶爾清洗換洗的衣物之外,她幾乎不用幫她再做些什麼,比照顧任何一位主子都要輕鬆得多。
“昨日老爺說,讓小姐參加年末的宮宴,許是讓小姐去露露臉。小姐身子這般單薄,當是老爺吩咐要細心調養才是。又因著小姐年歲差不多到了物色夫家的時候了,老爺許是擔心小姐才讓夫人好生照顧小姐的。”知月笑著猜測到,滿心的歡喜。
“……”慕瓊歌抬頭看了一眼知月,那雙黑眸有些冷,知月臉上的笑一僵不由得噤了聲,有些驚慌的低下頭去,不敢再多嘴。
調養身子?物色夫家?擔心她?
慕瓊歌雙眸一暗,低頭纏上腰帶,連著纏了好幾圈方才固定住,她都沒發現自己的腰細得有些驚人。
“既然要搬去湘竹院,那你便收拾一下吧。這屋裡我的東西都給我搬過去,擺成和這裡一樣,小心些。”
“是。”知月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忽然想起來又道,“小姐,可要洗漱,奴婢讓廚房做些早膳過來?”
“先幫我打盆熱水來吧。”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昨日那藥塗上一夜竟是消了腫,好了許多,連裂口都癒合了,不由得感嘆果然是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東西啊。
知月匆忙端了一盆熱水回來然後就開始收拾去了,直到下午,慕夫人派人過來倒騰一番之後東西才搬完,慕瓊歌亦是跟著過去了,懷裡抱著的是她最喜歡的書。
湘竹院比她那小破院要大上一倍不止,光是她的寢屋就比之前大了一倍,床亦是寬了一倍,屋裡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擺件什麼的都是上乘物件,在之前的院子裡連一套茶杯都不全,椅子也不過兩張,哪裡有什麼擺件。
她將懷裡的東西放在內室的書案上,環顧了四周,眼神沒有絲毫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