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尹映梨啟程了,坐在大殿之上的尹胥澄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奚韶雪問道:“為何不去送她?”
“我在等著迎接她的那一日。”
尹胥澄聞言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伏案疾書,那雙烏黑深邃的眸子一片冷然。
姐姐,等我。
“師姐,將畫兒一人留在那裡……”
“不是一人,那裡全都是她的家人,這裡也同樣是。不是還要回去,何必這般擔心。”
四姑娘打斷她的話,笑道,已為人婦的她與以往卻是相差不大,性子依舊是那個性子,而這像是長不大的模樣與以往亦是相差不大,依舊讓她很安心。
畫兒她還小啊,那般可人,卻是要在這時候與爹孃分別,她心中痛意湧出,愧疚感讓她如何能不介懷呢。
她走了,帶著綺寒和落秋,四姑娘還有趙禮初,剩下的便是尹胥澄以及奚韶雪精挑細選出來的百人護衛。
司徒湛很意外的沒有跟她一起走,他是笑著送她離開的,他到底是何心情呢,她已是有些猜不透了,他和她的澄兒都變得讓她有些看不太懂了,只是他們的心卻依舊緊緊聯絡著,這一點他們卻不會忘記。
時隔四年她再次踏上這片土地,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烽火四起,戰爭依舊未歇,那一年戰起便使得各國大亂,有心之士皆是招兵買馬自立為王,都想在這戰亂之中打出自己的天下。
如今多少人夢碎,多少人命喪途中,更甚家破人亡事不休。
他們是分了幾批人在不同的地方登陸的,每一隊都分配了地圖以及熟悉倉琅的人,這幾個人是他們尹家所剩無幾的侍衛。
他們五人加上尹胥澄在那達慕精心培養出來的心腹統帥那索,那索原本是令楚家的人,後來被令楚岐送到了宮中給尹胥澄,在她離開前又指派給了尹映梨。
除去那索,還有一名是奚韶雪的人史予,當初護著他們尹家一路回了那達慕所幸存下來的其中一人。
二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無論是在武功上還是在領導指揮上,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忠心,因著被勒令近身跟在她身旁,雖是要聽她的安排,但是卻沒有離開她身邊,尹映梨知曉尹胥澄他們的擔憂便也沒有將他們遣開。
從南洛登陸,喬裝打扮低調前往的不是別處,正是青瀾觀。
只是雖有此打算,但是目前最要緊的是打探清楚倉琅的局勢,並且要送信聯絡白霜他們,若是真的要做什麼,這一切都是必要的。
從未走過的路,一腳一腳踩在這土地之上,原本壓抑著平靜下來的心卻又跳動起來,愈演愈烈,內心一陣波動起伏,最後依舊歸於平靜。
恨到底是什麼呢?人為何需要這種感情呢?她為何變成這副模樣了呢?
師父,師父,若是你還在,看到這樣的我會與我說些什麼呢,能否讓我變回原來的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