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河邊去看看如何,那邊種了不少石榴樹,如今花開得正好,也好驅驅熱氣。”
尹映梨應了,二人便往江邊走去。
可是就在往江邊走的路上,忽然前方一陣擁簇,眾人都一一往一旁避開去,尹映梨被人群推搡著也往一旁挪去,鍾隰華不由得護著她連連往人群后退避而去。
剛站穩就聽到熱熱鬧鬧的人群安靜了不少,左右兩排著軟甲軍戎手持長戟腰掛長玩刀的侍衛立在兩邊的人群面前開道,這種肅穆又緊張的壓迫感當即使得人都噤了聲,尹映梨有些奇怪。
不一會兒從遠處緩緩駛來一輛雙馬車,前後都跟著好些護衛,與侍女,皆是神色凜然,頗具威勢。
忽然聽到人群中細細私語,尹映梨凝神傾聽才聽到“藩王”二字,照眾人的神情來看,這藩王當是不怎麼得民心。
待人全都走了之後,不一會兒街道上又恢復方才的熱鬧,只是仍有不少人在議論方才之事,口中隱隱帶著不悅的埋怨,可卻不敢聲張。
這藩王是掌管滄牧州這一帶的,繼任還不過五年,便使得民怨四起,最後還是靠得武力鎮壓下來,他的藩地裡,只要有人敢忤逆,不是招來家業不寧就是被誅殺,可卻無人敢多說一句。
他所屬的藩地是西秦四王裡最富庶的地方,賦稅也是高得離譜,從他方才那車駕還有侍女們的穿著打扮,還有群眾的反應來看便能知曉他那揮霍無度的品性是多麼的招人厭惡,可也無人敢反抗。
據說西秦先王病危,身為同胞兄弟的弟弟趕回了燕都,似乎想與那幾位侄子爭個高低,可是後來卻在先王駕崩之後沒有什麼動作,直到這時候才毫髮無損的回到藩地。
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在路上也聽到了不少人的猜測,尹映梨與鍾隰華聽了不由得面面相覷。
雖然不知曉這藩王到底是什麼人,可若對手是那個聞人羿的話,怕是也得不到什麼好的下場,能回藩地已是大幸,畢竟聞人羿的兄弟幾乎全被他殺了,剩下的不過是一個與他關係甚好及年歲小一些的兩個王子罷了。
除此之外,四個藩王在此奪位之爭中就已經死了兩個了,他能活著回來當真是奇蹟,百姓不由得暗中感嘆,為何死的不是這位。
二人聽了一路,當真是沒有想到這樣富庶繁華之地竟是如此的艱辛,也不由得感嘆一聲。
走著走著,尹映梨忽然踩到一個東西,似乎被踩碎了,她低頭一看不由得怔了怔,竟然是一塊泛著紅色紋路的玉佩,碎成了兩半,那嵌在其中的紅寶石尤為惹眼,她扭頭看了一眼鍾隰華,尷尬的笑道:“師兄,這個……”
鍾隰華也愣了愣,這個看著不像是尋常人佩戴的飾物,鍾隰華彎下腰將那碎成兩半的玉佩撿了起來,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見在尋東西的人。
“可要等等?”鍾隰華問道。
尹映梨想了想道:“許是方才的騷動扯下了,許是會回來尋,且等上一等吧。”她看了看兩邊,指著那剛收拾好的小攤子,“到那邊坐坐吧,順便可以嘗一嘗那是什麼吃食。”
鍾隰華扭頭看了一眼,笑著點點頭道:“看你走了一路不似往常一般尋吃食,我還以為你沒興趣了呢。”
“怎會,不過是天氣太熱,沒什麼胃口罷了。看那小鋪子似乎做涼湯的,可以試一試。也不知曉師姐和其師兄去哪裡了,這麼熱,得小心些才是。”
“你要一直帶著湛兒嗎?”
“不可以嗎?”
鍾隰華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似乎理所當然一般,愣了愣,他很想問,梨兒,你有發現你變得有些奇怪了嗎?可是他說不出口,只是笑著跟著她往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