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和落秋呢?”尹映梨沒看到趙禮初身後有身影,不由得問道。
“嗯?”趙禮初神色有些恍惚,看著尹映梨掛著淡笑的白皙臉龐,那傷痕仍猶很是明顯,忽的他回過神來,“啊,她們二人還沒處理好,我等下再過去喚她們一聲。”
尹映梨點了點頭道:“天都漸暗下來了,他們莫不是都不曾注意到時辰啊。”尹映梨又想了想,“不過,這倒像是師姐的風格。”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天完完全全的黑了下來,四姑娘與落秋回來了,四姑娘直嚷道肚子餓得受不了了,尹映梨笑著親自給她盛了飯,夾了滿滿的一碗菜,讓她趕緊吃。
這一餐誰都沒有注意到落秋與趙禮初那微妙的異樣,只以為他們是因為今日的事情在出神。
他們並沒有即刻啟程,而是在這個地方又呆了幾日,為了尋藥材和給尹映梨做新的藥。
尹映梨尋了個時間,將祁臨城發生的事情與她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個時候,鍾隰華還有四姑娘以及趙禮初才知曉,他們認識的她還有這樣令人為之一懼,怪不得東祁皇帝靳天想要除之而後快的緣由。
此前他們都知曉的,她曾收到祁臨城的來信,至於發生了什麼,她又做了什麼卻不知曉的,尹映梨將事情從頭到粗略的說了出來。
說到一開始尹映梨受傷一事的原委,四姑娘不由得恨聲說道:“借刀殺人,當真是演的一出好戲,無論發生什麼倒是怎麼都與他無關。”
尹映梨笑了笑,沒有接過這話頭。
鍾隰華卻與四姑娘的想法有些微妙的差異,事情這般複雜,最終想要做的也不過是想要除去她,可為何是她。
尹墨尋辭官是尹映梨沒有想到的,這是使事情嚴重化的一個催化劑,在她離開祁臨城之後她做了兩件事,而沒離開祁臨城之前便已經開始了。
兩年多以前差點被罷官這一件事、尹家多了個姨娘這件事以及蓮華公主之事都與嚴家有關,當然也與尹家的宿敵齊家有關。
她剛回祁臨城就病倒除去身子弱的原因之外不免也有因為是這些事情的緣故。
而就在這時,莫芊瑤來了信說,他爹威戟將軍莫連城過不久就要回祁臨城,據說召集了鎮守四方邊境的將軍回來,大約有大事要處理。
除此之外,還講到了他們近來受到刺殺之事,三國皆有躁動,猜測莫不是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加之這些年他們的通訊中時不時的談起軍中事宜,尤其是剋扣軍餉,軍糧不足,她與莫連城將軍去檢視剛運來的糧草之事竟是發現糧米竟是陳年舊米,有的竟是發了黴。
莫連城將軍此次回京大約有將此事上報請求徹查,以便為將士們申訴,取得應有的平等。
也就是一瞬間就想起了那一年尹墨尋與他說過的,那一年從沂州城回來,護送他們的周安一行人所說過的烈驤將軍孟冼所統領的軍隊,不知怎麼的就聯想到了莫不是要整頓軍務了。
她這些年沒少聽玄清道長講解天下事事,雖然她不甚瞭解各朝,但是唯獨天下局勢她有所掌握的。
加之依著靳天的性子,她覺得可以一試,隨即她將早些年偷偷調查到的,當時並未使出來的一牌扔了出去,當然在此之前便還讓落秋、綺寒還有綺萱再去去調查了一番,便是在她臥病在床那些日子,畢竟祁臨城離著孟冼駐守的東邊臨近。
待得到確切的證據,她用尹墨尋的名義透過周安將那些證據快馬加鞭送到了莫連城手中,當然並沒有讓周安說出是誰告的密。
莫連城並沒有追根究底,與他多年以來按照靳天的吩咐蒐集來的證據相對比,有不少是一致的,在得到這些東西之後,加之一部分訊息走漏,他遭遇刺殺便決定暗中提前歸城,這才有他們提前在祁臨城中看到莫連城的畫面。
而靳天的整頓軍事便由此開始,事情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不少人受了牽連,而孟冼更是騎虎難下。
齊肅與孟冼本就是同流合汙,收到孟冼的牽連本就毫無意外的,但是二人本就是十幾年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雙方自然是知曉認罪之後其中的利害,是以二人矢口否認。
沒錯,在齊肅行動與孟冼對口之前,她早就想到了齊肅會有這一招,便早早安排了人伺機而動,也就是讓人佯裝成齊肅的人刺殺孟冼,好讓二人反目成仇。
孟冼性情粗獷且多疑,利用他這一點,再加上齊肅早些年心狠手辣遇事總是翻臉不認人的形象深入人心,使得他不假思索的便認為事實當是如此的,當即如同寬嘴倒豆子一般,不一會兒便將很多事情都倒了出來,潑得齊肅黑得連自己都懷疑起自己來。
說到這裡,四姑娘三人都震驚得腦袋又一陣呆滯,怕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籌謀劃策,慎思極恐,已經到了能夠以一人之力將眾人玩弄於鼓掌擺弄一國朝堂的可怕境地。
也就是這時,他們才認識到,他們不曾見識到的小師妹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他們師父這般看中她將她收入門下,並花費數年帶她閉關,怕是使得她比之以往更上一層樓了。
而後,她還緩緩說出了,嚴皇貴妃之所以會死,並不是因為她自殺,而是因為她的安排。
嚴景源與嚴皇貴妃手上有著齊肅貪贓枉法的確切證據,而齊肅自是亦是抓著他們的命脈,兩方相互牽制著,本是誰也動不了誰的。
但是最先落下水的是嚴景源,齊肅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見風使舵、落井下石可是他幾十年來修得爐火純青的手段,自是立馬給了嚴景源重擊當即嚴家便被下了獄。
在他封嚴景源的口之前,宮中率先傳出了被靳天下了死令決不能外傳的嚴皇貴妃懷了龍種一事,這訊息是她傳出去給嚴景源的。
嚴景源便想依仗這個與齊肅拼個魚死網破自是再次扯了齊肅的後退,孟冼與嚴景源的爆料之後紛湧而上的便是朝中早已看不慣他的御史臺的言官們,最為出眾的便是尹墨尋的頭號弟子金祿傑,齊肅當是被集體炮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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