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便是那達慕那幾個人之事。”
尹老婦人聞言一怔,臉上浮上了一絲愁意,她笑著道:“你且放心,他們自知此事的嚴重性,不會魯莽行事的。”
“梨兒雖然不知曉是什麼樣的一國,但是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身份而是保全安危,一旦此時洩露出去,我們一家皆是難逃厄運。祖母,若是可以,我希望祖母可以將他們一行人勸離,我決不允許他們接觸爹與大哥還有澄兒他們。”
即便如此,她還是極為擔憂。無論世事皆有萬一,更何況關乎一國王權之爭呢,如今看來更不能不慎重行事。
她的爹爹太過於正值,亦是太過於執拗,即便是如今的她也不敢保證她下次歸來是否還能見到平安無事的他們。每每想到這些,她都心如刀割。
師父總說,路都是自己選的,更是自己走的。有選擇便有結果,有結果必然要接受,而她一旦離開,便就是如此。
這在六年前她踏出那家門之時便是如此了,若是留下來,徒增的是劇變罷了,她不想連累誰了,更不想看著他們因她而痛苦。
“祖母知曉了。你可要多想想你自己,別總是想著我們的,我們啊,只要聽聞你平安無事便安心了。”
她沒有陪著這孩子生活過多少時日,如今看著她便總是想起以往。只要這孩子好好的活著,她也不枉這剩下的這些時日了。
祖孫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尹映梨便離開了。來得急,走的也急,她見不得分別的場面,便將每次的見面當做有朝一日的離別。
年歲增長,她愈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每一次的見面都不留遺憾,方才不會後悔。
馬車行在街道上,好久才行出十幾步遠,此時比方才出門之時人更擁擠了,落秋撩了車簾子往外瞅了一眼,笑著道:“小姐,我看見四姑娘他們幾人了,似乎正在吵著要買還是不買的,結果四姑娘直接將吃食搶了過來咬了一口又扔給七公子了。”
尹映梨聞言不由得一樂,當真是符合師姐的性子。白霜管錢管得嚴,對吃食也就一般的熱情,每次與四姑娘一道出門總是有些分歧,每每都被四姑娘折騰得荷包都能見底的。
“小姐,可有想要的吃食,落秋下去買一些,回府還要一段時間。”
“嗯……”尹映梨思襯了下,微微撩起車簾往外掃了一眼,忽然視線一定,指著路邊那個不知是哪國人擺得小攤子說道,“你且幫我買一些那個攤子的東西,看著有些奇怪,不知曉是什麼吃食。”
落秋將腦袋湊過去掃了一眼,點點頭,當即彎腰起身出了去,對綺寒說道:“綺寒,你要些什麼?”
“我便不用了,你幫小姐多帶些罷。”
落秋看了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當即跳下了馬車。
“綺寒,綺萱和左雲易他們二人這兩日去哪裡了,還帶著湛兒一道出去了,我都沒見著人?”
綺寒驅著馬又往前走了一些,輕聲說道:“去了竹梨小院,花婆婆給湛兒做了兩身衣裳,還制了些肉乾,讓萱兒帶著湛兒一道過去。除去這些,還有要帶給小姐一些乾糧和梅子什麼的吃食,他們在那邊玩了兩日,便不回來了,晚上……”
綺寒沒有說下去,尹映梨倒是明白了。怪不得都不間湛兒,那日看著她的臉急得都哭了,是抱著他怎麼也不撒手,還被師姐打了一頓的。
“小,尹小姐……”
又行了一段路,一道熟悉又極為悅耳的聲音傳了進來,尹映梨一怔。
“奚公子,許久不見。上次拜帖梨兒拒了,請見諒。”她沒有撩開車簾,便徑直笑著說道。
奚韶雪往綺寒那裡掃了一眼,見綺寒沒有動作便湊到了小車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