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老六年紀小，整天只知玩鬧，被他娘寵的，性子都趕不上你半分，這秦家怕是要在我這一代沒了啊。”
秦艽抬眸看向走在前面背有些駝的人，頭髮花白，負著手，似乎有心無力。這話他聽了許多遍了，說了一年了，還是兩年了，還是好幾年了呢。
每一次，都能感受到爹的無奈，每一次都能看到他的衰老。他確實是老了，操勞了大半輩子了，如今還是放心不下。
當年那個站在街頭，遞給他一包燒餅與包子的壯年男子已經漸漸老去了，不復當年。
“你可要做我家的孩子啊？”
這句話縈繞在耳邊，一瞬之間便改寫了他的人生，時至今日他仍不曾明白為什麼百年世家秦家的當家要收他這個沒爹沒孃的乞丐為養子呢。
爹他也從來沒有給出答案，總是笑著就跑過了這個問題。
“大哥能力強，繼承秦家後定能繼續讓秦家發展壯大起來的……”
“你也不用替他說好話，他有幾斤幾兩我比你還清楚呢。整日嚷嚷著擴大產業瞎折騰一番的，他要能有你這般沉穩我就不用那麼操心了，秦家交到他手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秦艽緘默不語，反倒是秦立彰嘆了口氣，停下來回過頭來看向他，說道：“又要走了？即使他們再不好，這裡也是你的家，還有我在呢。”
秦艽向前兩步，走到秦立彰身邊，見他看了他以後點點頭，秦艽才回道：“不是，今日只是有些事情回來一趟。”
“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也不是。”
“先進書房去吧。”說著，秦艽向前推開了門，扶他走進去，秦立彰又道，“人老了，走幾步都覺得有點累了，果然是人老不中用啊。”
“爹還年輕呢，只是最近休息的少了，多休息便好了。”秦艽關上了門，回到了他身邊。
“唉。說吧，是什麼事。你若是沒什麼大事，應當不會這時候回來才是。”
“爹，您應當知曉二皇子現在就在平州城中了吧。”秦艽看了一眼秦立彰直入主題。
秦立彰聽到“二皇子”之時便來了精神，不如說神情過於嚴肅，方才靠坐著的身子也坐直了起來。
“怎麼，可是聽到什麼訊息了？”
“還沒有，但是許是會出大事。我便想過來與爹你說一聲。”秦艽神情嚴肅，隱有憂色。
秦立彰盯著秦艽多看了幾眼，身子又靠了回去，緩緩說道：“你怕是已經有點訊息了吧。雲家那邊跟我說了聲，這幾年平州和梁溪兩地，上供的皇糧出了問題了，皇上沒有派其他人來，卻唯獨派了二皇子過來，怕事情遠不止如此。”
秦立彰嘆了口氣，又道：“老大三天兩頭的鬧出點事來，最近不知又跟那芷蘭姑娘鬧出了什麼矛盾來，秦家今年怕是不好過啊。”
皇糧一直以來都是以雲家為首，秦家為輔，聚集了平州與梁溪兩地的極品稻米，百餘年來一直都循序著這樣的規矩上供，皇糧出了問題，首當被推出來的就是雲家和秦家。
“二皇子現在還沒有什麼動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