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心發動讀招,警惕心已然提到極致,現在並非自己的最佳狀態,不但體力消耗頗大,尚未完全康復的腿部傷勢,也無法讓自己發揮出速度優勢,再加上不知是否只有一人埋伏,此時,防守反擊才是最佳應對策略。
拖動沉重的鐵鏈顯然無法揮動雙刀近戰,況且黑暗中的小巷根本不適合如此長度的武器,那麼……
並沒有讓他久等,對方全力投出右手長刀,被劍心輕易拔刀磕飛,而蒙面刺客則順著鐵鏈帶動的巨大慣性,緊隨其後,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反手持刀,平切劍心胸腹,攻擊節奏銜接異常緊密。
不過這種程度的招式想擊傷劍心無異於痴人說夢,他一步不退,僅憑身法便閃過攻擊,迅速舉刀反擊。眼前的對手一手持刀,一手持鐵鏈,高舉過頂擋住攻擊。
在刺客的生涯中,自從修煉成功這門鏈刀秘術,能閃過他二連擊的對手寥寥無幾,更何況刀術本就不是這門武功最讓人恐懼之處,鐵鏈的最大作用也並非防禦和傷敵。
只見他詭異的大範圍舉刀閃動幾下,這種距離當然不可能攻擊到劍心,不過他的目的也並非直接出刀。
在劍心警惕的目光中,他雙腳踩牆面,倒飛上一間低矮的房頂,手中一抖,不知不覺間環繞在劍心身旁的鐵鏈瞬間收緊。此時想脫離開纏繞已經來不及了,劍心只來得及讓一隻左臂脫離束縛,便被鐵鏈死死困住,就連握著長刀的右手也絲毫動彈不得。
正在激烈打鬥的二人並未發現,一襲白衣的美麗女子舉著油紙傘,軟綿綿的獨自行走在這條小巷中,終點正是他們此時的戰場……
看著徒勞掙扎的劍心,蒙面刺客眼中露出嗜血的興奮光芒,自己的核心力量顯然是瘦小的對手無法媲美的,哪怕再怎麼厲害的劍客,處於這種無法閃避亦無法出刀的境地也只有死路一條吧!這才是刺客最大的殺手鐧!
“拔刀齋,死!”刺客心中猙獰的叫道,手中用力,把劍心拉了一個踉蹌,藉著這股力道,刺客從天而降,手中鏈刀直刺劍心胸口。
“笨蛋,這個世界不存在毫無破綻的劍術,只有毫無破綻的劍客!原本我以為飛天御劍流是無敵的,直到與空山第一次比試,才明白這個道理,這句話是他親口對我說的。甚至連他空山流的絕妙奧義也有破綻,這也是空山自己都承認的事。”
“愚蠢的徒弟啊!我記得跟你說過的,在力量弱於對手時不要硬接,要學會卸力和借力,攻來,我現在把力氣控制在比你還要弱的程度,記住我的動作。”……
在即將被穿胸而過的一刻,劍心腦中不自覺的回憶起當初師傅比古清十郎教導自己時的一些片段。他冷冷盯著刺客的眼睛,明確的傳達出一種不屑:或許你不攻過來我毫無辦法,但既然你拖著沉重身體飛躍在空中……你的全身都是破綻啊,所以,死的那個,註定是你!
能夠活動的左手拉住垂在身體一側的鐵鏈一拽,一把反手握住對方最開始投擲的那把長刀,腹間並未提氣發力,而是順著對方的勁力推刀抹刀,滑刀近身,刀尖朝天直立,刀刃方向對準刺客,擦著來襲的刀鋒切向對方頂門。
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臨死前的悶哼,刺客腦門直直撞到屬於自己的那把長刀的鋒刃之上,從天而降的慣性,讓他被豎起的刀鋒順暢的從頭到胯切成均等的兩片,直到臨死之時,刺客也不明白對方明明並未、也沒有機會發動那些賴以成名的招式,即便這樣自己為何死的如此輕易?
不愧是拔刀齋……或許,這應該是蒙面刺客死前最後一個念頭……吧……
噴散而出的鮮血混入雨中,讓周圍下起了一陣名副其實的血雨,把周圍一切染得血紅,包括劍心,也包括方才那名緩步走來的白衣女子。劍心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喘息,任憑血雨落在身上,全身的熱汗冷卻後,只剩下徹骨冰寒。剛才那一站的兇險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尚未痊癒的傷勢、連番戰鬥、從未遇到過的對手,加在一起,讓他差一點便葬身於此,此時早已筋疲力盡
嗯?血腥之中傳來一陣香氣。這是?白梅香……劍心不由得從記憶最深處想起這種味道,那已經是非常非常久遠的事情了,可以說是第一次改變了他的命運。
他驟然抬起頭!
比一襲純白小袖更加白皙的面板、比散落鮮血更加紅潤的櫻唇,和……比記憶中更加明晰的香味……
他慢慢起身睜大眼睛,有些迷茫的盯著眼前的女子,不知為何,臉頰上的傷口再次湧出鮮血,順著下巴與雨水連成一串,他握著佩刀的手不禁翹了翹。
女子目光並未有任何躲閃,彷彿沒有焦距一般,劍心可以從對方純淨的瞳孔中看到滿地的鮮血殘肢,以及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的自己。
“你……真的……”女子的視線從下向上,最終定格在劍心流淌著鮮血的臉頰上,“能喚來……腥風血雨呢……”
刀落,雨也越發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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