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真的是你。”
荊軻仔細地打量著蓋聶,烏黑的瞳孔目光頗為複雜,“二十多年了,是二十五年、二十六年,還是二十七年……沒有想到,我們兩個竟然有再見面的一天。”
衛莊的眼珠子在兩個人之間轉了一個來回,最後盯著蓋聶問:“你們認識?”
蓋聶點頭,“在入鬼谷之前,我是衛國濮陽人。”
說完,他同樣認真地看著荊軻,言語中充滿了感慨,“當年只差一點,你我二人便會同時被鬼谷先生收入門下。可惜你性格散漫,竟然主動拒絕了。”
什麼~
衛莊看向荊軻的眼神愈漸不善,他可從來不知道,當年自己被鬼谷子收為徒弟之前,還有荊軻這麼一個存在。
“哈哈,鬼谷派的規矩,鬼谷子一生只收兩名弟子,一個是縱,一個是橫,彼此互為對手,只有勝者才能縱橫天下,而敗者……”
荊軻揉了揉鼻子,咧嘴一笑,“你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和朋友打生打死。再說了,我也有自知之明,練劍喝酒在行,什麼縱橫捭闔之術,饒了我吧。”
蓋聶淡漠的面容,少見地露出微薄的笑意,開口道:“這麼多年,你變化不大。”
“嗯~”荊軻雙手抱胸,託著下巴深深地點頭道,“你也差不多嘛。從十多歲起看,你現在的這張臉,簡直完全符合當時的預測。”
“孃親,這個大叔又是誰啊,父親跟他好像很熟的樣子嘛。”天明揪了揪公孫麗姬的衣角,指著蓋聶問。
“他叫做蓋聶,與我們二人是同一個故鄉,十幾歲便認識了。”
麗姬回答了天明,但她全然沒有像荊軻那樣有半點欣喜。
看現場是不會打起來了,而麗姬收劍的動作,卻彷彿是隻將殺意鎖住,下一次就會更恐怖地爆發。
“故鄉?那個叫衛國濮陽的地方。”
天明歪著腦袋若有所思,突然問道:“那我們幹嘛一直住在那麼那麼封閉的山裡,而不是住在故鄉呢。”
為什麼,因為衛國被秦國滅了,因為……
“這個問題很複雜,天明,可能你要用一生去思考。”
“哦~”
麗姬這邊母子的互動,蓋聶當然全都看在眼裡,他也算明知故問說了句廢話:“她們是你的妻子兒女。”
“是啊。哥哥叫天明,妹妹叫月兒。”
衛莊對於這種無聊的見面現場已經感到厭煩,帶著家眷找到這裡,荊軻這人不可能有什麼陰謀企圖,所以他氣勢洶洶地將鯊齒歸鞘,冷哼一聲後直接離去。
天明倒是好奇地看了一眼衛莊的背影,結果立即不自覺地打冷戰,他雙手抱住自己,吐了吐舌頭:“噫~那個白頭髮怪人好可怕。”
忽然,他似有所感抬起頭,發現蓋聶正緊緊盯著自己。天明嘴角抽出一個微笑,眨了眨眼睛,“那個,大叔,你幹嘛這麼盯著我看?”
“沒什麼。”
蓋聶看出了些許異常,當即主動帶領荊軻一家人去山莊見郭生。
一段時間後……
“啊~~”
山莊突然傳出一聲尖叫,在山谷裡迴盪。
“我有病?還是天生的?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天明踩在床榻上,用手指著自己,一臉懵逼到懷疑人生的樣子。
而房間內的眾人,郭生一對濃眉早就是兩團亂麻。
“自己一點一滴凝練出的內力竟然無法自主控制,這樣的症狀也太奇異了。我跟在先生後面行走了半生,也從未見過如此病例。”
麗姬問道:“那,按照先生的診斷,天明的身體可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