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瓏先生,真的是你。”
松瓏全身裹在土灰色的斗篷之中,手握一柄偽裝的平平無奇的長劍。見弄玉到來,他掀開遮著臉的兜帽,微微點頭。
“弄玉夫人,是我。”松瓏對弄玉和具霜抱拳行禮。
“先生來得巧,我們也是剛從本部基地轉移到這裡。”弄玉走進室內,邀請他坐下。
具霜則落後一步,確認了一下外面無人,隨即將房間的門關上。
“那我還是猜對了。我在桑海聽說弄玉夫人叛逃帝國的訊息,就估計嬴政會迅速出手針對麒麟會。因此沒有直接去本部尋你們,以防萬一時機不對,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松瓏又對走近的具霜抱拳道了一聲好,“具霜姑娘,好久不見。”
“先生,別來無恙。”
三個人就此圍著坐下,封閉的室內,相對的牆壁上,兩盞燭火悠然晃動。燭火照得三人的影子虛幻卻又凝實,莫名搖動著,氣氛一時有些陰森。
“額~”松瓏嘴唇微張,灰白的鬍子抖了抖,沒說出話來就閉上了嘴。
他的表現,讓弄玉和具霜同時皺眉。
弄玉把腦海中不切實際的雜念全部甩掉,直截了當地問:“先生,可是查探到夫君的訊息。”
具霜柳眉橫壓,雙眸眯起。
“嗯,我的確在督造琅琊行宮附近的軍營裡,親眼見到了陸子。只是……”松瓏頓了頓,喟然一嘆,“唉,我寧願相信,那時自己所見,是中了陰陽家的術法而產生的幻象。陸子他……”
那一天夜晚,松瓏與顓孫循潛入軍營,撞破了陸言與大司命的“好事”。並且在戰鬥中,陸言還將大司命扔出去作擋箭牌。
松瓏詳細地講述了那一夜在軍營的經過,最後陷入沉默。
靜室內落針可聞,三個人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呵~”弄玉張開嘴唇,似笑非笑,“原來,月神書信語焉不詳的原因,是在這裡。”
具霜雙眼直勾勾盯著弄玉的表情,暗地裡雙手緊緊捏在一起。
公子你,陸言!你竟然真的!
“弄玉~”
弄玉雙眸一睜,凌厲的目光讓具霜為之一愣。
“陰陽家新任東君,不變的樣貌,不變的軀體,全然不同的性格,還有全然不同的武功,看來之前姐姐和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他如今在精神層面上,被心魔主導。”
“心魔?這~”畢竟這是弄玉和具霜的判斷,可能性應該很大,松瓏便仔細地想了想。然而他很難理解陸言會有走火入魔的情況,“陸子的境界何等高深,我痴長他十餘歲猶自深感不足。他怎麼會受制於心魔。”
“人心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弄玉現在不打算深究這個問題。因為除非能親自接觸陸言,並且用心絃再次進入他的內心世界,不然她們這些外人也就只能幹看著,毫無作為。
“陰陽家的那個,他並不是夫君。先生,今後我麒麟會行事,還有你們那邊,都要將他視作最奸惡的敵人。”
雖然這句話很有道理,非常的理智,畢竟誰也不能確定黑化的陸言在智商方面有沒有退化,但松瓏仍然被這樣的弄玉盯得不自在,回答都顯得有些生硬,“這,我知道了。請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