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律~噗~”
一匹深紅色的駿馬歪頭打了個響鼻,馬伕牽著它帶到固定的位置,後面有士兵將它拖著的繩索套上趙陵的脖子。
平原君府的男丁已經被押到另一處的法場,劊子手正在對著砍刀噴酒。
春風十里,此時此刻也帶上了肅殺的意味。
“孩子,我的孩子~”
“國師大人,你放過孩子啊~,國師大人!”
“君上,你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君上~”
三尺,這個高度的孩子年齡還很小。人們常說三尺劍,如今的三尺劍刃再加上劍柄,也只不過堪堪有一米。
這一刀砍下去,平原君趙勝這一支趙氏大族,幾乎沒有男孩倖存了。
不少老人、婦人正抱團磕頭、哭泣,而這些悲哀的哭嚎聲,又被受害百姓憤怒的吼聲淹沒。
“你們還有臉哭?幹出這種事情,到了地下,趙氏先祖都要蒙羞!”
“自作孽不可活,禍害我們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天?!”
“沒錯,就是該死,殺的好!”
“趙陵!同為趙人,你為什麼這麼做?趙氏的列祖列宗,他們地下能睡好覺嗎~”
趙陵任由著秦兵擺弄自己的身體,耳朵不停地有百姓的辱罵被風吹得灌進來。他雙目無神地望著天空,默不作聲。
陸言坐在高處,看著現場無論受害地的,還是hd城的百姓群情洶湧,搖了搖頭感嘆道:“趙陵,如果說倡後和郭開是趙國的掘墓人,那麼你就是繼他們倆之後,給這個墳墓又夯實了一層。”
對於眼下這個情況,他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如何。
趙國公室的一個大家族,二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平原君趙勝,他們是整個趙地曾經的統治者,卻幹出了對水源投毒、禍害農田的事。
如今那些不甘被秦國統治,對昔日趙氏仍舊心懷念想的人們,心中該作何感想?在更廣袤北方土地上的平民黔首又該怎麼想?
趙陵的所作所為,把趙氏的棺材板又給多釘了無數釘子,進一步減少了趙氏詐屍的可能。
“時辰到~”
“嗚~咚咚~”
hd百姓熟悉的號角聲響起,緊跟著就是行刑之前的一通鳴鼓。
陸言站起身,手握一枚令箭,“平原君趙陵,此等惡行,天理難容,人情不恤,天人共殺。車裂,行刑。”
令箭拋空,劃出一道弧線,墜落在地,百姓隨之發出震天的歡呼。
“殺~”
“殺的好!”
“車裂!車裂!”
“國師大人,好!”
“唔~”趙陵被五匹馬拉扯,發出一聲悶哼,軀體四處傳來的撕裂感,讓他的意識迴光返照。
“呀啊~”他漲紅著臉,身體四處冒出青煙,以內功修為硬生生拖得五匹馬奔走不前。
百姓酣暢的表情,秦人解氣的臉色,空中路過的飛鳥……世界上的一切在他這個將死之人眼中,突然清晰了起來。
“陸言,你這人…秦王嬴政派你來治理趙地,果然識人~嗯~”
趙陵竭力地扭動脖子,試圖將陸言的身軀納入自己的視野。
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拉住五匹駿馬,他的內力終有盡時,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不出五年,趙地大治,北起雲中,南至南陽,秦國境內人人稱頌你陸言之名。你看嬴政會將你如何~”
“咳咳~”
趙陵咳嗽一聲,氣力衰竭,五匹馬奔走向前,他用盡此生最後的力氣叫出來:“陸言,黃泉不遠,我在前面等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