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歸陸言後回到家,趙陵看著劍架上的犀渠玉劍,揹著手沉默不語。
劍侍猶豫再三後開口說:“君上,就這麼毫無保留地把東西都報上去,未免太過便宜了那陸言。”
趙陵回想起跟陸言的對話,搖了搖頭,“他都親自登門了,那些東西給他也無妨。當時那場景你是見到的,你以為,他是真醉還是假醉?”
劍侍低著頭冷靜地分析,“若是假醉,說明他從一開始就對我存有極大的疑心,這一次是想試探點什麼。
若是真醉,呃,似乎除了知道他不擅飲酒之外,也看不出什麼了。”
趙陵對於他的說法比較認同,話鋒突兀一轉,“與鐵血盟的聯絡,都斷乾淨了嗎?”
“斷乾淨了。秦接連滅國,一統天下勢不可擋。鐵血盟也龜縮了起來,想來是怕被在戰爭中連根拔起。”
“秦法的鋪設,會讓我傷筋動骨,但熬過去,依舊海闊天空。一旦與鐵血盟的關係暴露,便只有萬劫不復。”
思來想去,趙陵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對劍侍命令道:“你親自去,將那些人都確認一遍。以前的交易,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是,君上。”劍侍領命後,隱沒於黑暗中。
……
自從成功弄塌了趙國,郭開在邯鄲城的日子過得,嗯,不好不壞。
之前為了幫助羅網的掩日帶出李牧,他耗費了多年積攢的家底。秦人打進來之後,確實給了他不少的賞賜,但那點錢對於郭丞相來說,簡直就是塞牙縫。
他還惦記著掩日之前給過的承諾,卻又沒那個膽子去找陸言要錢。因為他有自知之明,覺得陸言那種讀書人,絕對不會喜歡自己這種貪財小人。
家裡的密室沒有塞得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每個夜晚照樣是小妾熱炕頭,郭開捂著被子感受著旁邊溫熱的身軀,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房梁。
“唉~”
“老爺,嘆氣做什麼?”
郭開翻了個白眼,“唉,說了你也不懂。”
小妾沒敢再吱聲。
這麼多天了,也沒有人管我。伴君如伴虎,如今頭上沒了趙偃,也不用操心針對這個、防備那個,秦人壓根就不管我,這日子嘖嘖嘖……要是還能有花不完的錢就完美了。
突然,黑夜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丞相大人,小日子過得很滋潤啊。”
郭開大驚,剛想著大叫,就被類似木條的東西抵住了脖子,那是掩日劍的劍鞘。
他扭頭看了一下小妾,果然已經失去意識。
“難道你是,掩日大人?”
陸言將劍挪開,揮手把屋子裡燭火點上,“起來吧,有事問你。”
“是是,開這就起來。”郭開連連答應,飛速爬出被窩,被這冬夜凍得直哆嗦。
陸言一劍鞘把掛著的貂皮大衣給他扔過去,直奔主題,“平原君趙陵,他手下的勢力如何,你在趙國這麼多年,知道多少?”
“平原君趙陵,嘶~”郭開裹上大衣,努力地回想,“這麼多年,還真不曾聽說過關於他的訊息。也就之前秦軍圍攻邯鄲的時候,他帶領著趙氏捐獻過糧草。”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