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回到陸言這裡,他正跟著蓋聶從雲夢澤返回,一路上的各種奇異自然景象和陣法相輔相成。對於奇門遁甲很薄弱的他,看得不得不心驚先輩們的智慧。
“呼~不愧是鬼谷隱秘之地,若非蓋聶兄引路,在此兜兜轉轉只怕是半輩子都找不到地方。”
他和蓋聶倒是還好,影密衛羅網中人狀態就稍差,秦軍士卒更是被這一來一回的跋涉折騰得苦不堪言。
剛剛出了鬼谷所在,隊伍暫時停下休息,蓋聶握著劍眺望莽莽無盡的山澤說:“這片大地上,還有很多在我們視野之外的隱秘。即便是鬼谷,也不過是取了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區區一角。”
這個世界確實有很多奇景,記得白亦非的雪衣堡就是一個地處中原但是常年冰雪的地方,氣候根本不講道理。
“心中惦記的事情多了,倒是太久沒有好好看過河山。”陸言走到蓋聶身旁,伸出手來就接到了天上飄落的雨絲。他眉頭一皺,有股不妙的預感,“這裡的氣候,你熟嗎?”
“詭異莫測。”蓋聶言簡意賅。
剛剛還是細絲的小雨,眼看著遠方大風揚起滔天的巨浪,烏雲滾滾而來,一場狂風暴雨頃刻間就把所有人沖刷得狼狽不堪。遠處奔湧翻滾的聲響,震上天上的雲層,衝擊著他們的耳膜和心靈。
“所以,來的時候是我們運氣好對吧!”陸言在風雨中朝著蓋聶叫喊,不過聲音完全被雨幕衝碎,只能見著他呀呀開合的嘴巴,彷彿在迫不及待地吃雨水。
約莫半個時辰,風雨停了。
陸言有深厚的火屬內力傍身,這樣淋得通透的雨倒是不足以影響到他,但是秦軍之中可就未必了。
人數一清點,有幾十人在狂風暴雨中被吹走、滑倒、跌落而失蹤。還有這涼透的雨水沖刷,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風寒……
陸言先給影密衛、羅網每個人胸口、背部來上一掌,溫熱的掌力發散出去,過了一會兒上半身的衣服便基本蒸乾。
蓋聶看著他的行為,眼神中流露出驚歎與意外:火屬性的內力向來都是剛猛狂暴,以毀滅破壞著稱,陸言竟然能夠如此溫和地使用力量,他的內力境界還要在我之上。
陸言衝著狼狽計程車卒喊道:“一個一個經我這裡,挨我一掌。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這裡的鬼天氣真的會死人的。”
蓋聶見他一掌一掌地拍著,運功將自己整完之後,走過來拍在一個士卒後背,“先生,我也可以盡些綿薄之力。”
“好,有勞了。”
兩人一起忙碌,陸言無疑效率比起蓋聶高上很多,畢竟有著內力的優勢,也幸虧這次總共來的人都沒有破千,處理得還是很快的。
眾人重新踏上歸途,是一點也不敢耽擱停留,生怕老天爺又給賞賜不知道什麼東西。
遠遠地逃離出雲夢澤的範圍,秦軍士卒紛紛露出古怪的神色,孃的曾經在戰場上沒怎麼樣,倒是這次讓老天差點用天氣給自己帶走。
“遇天雨之新霽兮,觀百穀之俱集。濞洶洶其無聲兮,潰淡淡而併入。滂洋洋而四施兮,蓊湛湛而弗上。”
這鬼地方還能遇上人?!
一股歌聲迴盪,陸言側耳傾聽之後自問道:“嗯?有人在唱宋玉的《高唐賦》?天雨新霽……”
有士卒叫喊道:“什麼人?出來!”
“深山無盡,澤野茫茫,居然能在此地見著軍人,當真是稀罕事。”這個人也不在意被士卒呵斥,慢悠悠地走到近前,瞅了瞅陸言和蓋聶說,“你們二位大概就是領頭的了,在下範山人,先祖范蠡,世代隱居於此。久不見外人,亦不計禮數,還望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