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朗軒。
“陛下是怕我逃回西陵嗎?竟然親自來抓我回去了?”
北宮千潯帶著幾分玩笑的說。夏朗軒聽聞劍眉一挑,露出似有似無的笑。
“你若想逃,大夏有幾人抓的住你?此行長途跋涉,擔心你,故此前來迎接!”
夏朗軒的回答讓北宮千潯微微一驚,隨及略有不知所措的笑了笑。他一襲青白袍子站在那裡迎風逆舞,雙手垂在身側,沒有執劍,也沒有拿任何武器。身形清瘦,一頭烏黑的發僅一根黑色髮帶束起,乾淨利落沒有一絲裝點。他一如從前一樣長相酷似少年,但是卻再也沒有從前少年般無憂單純的眼。眼中的憂鬱一覽無遺,無處可藏。隨著他刻骨般分明的下巴看下去,頸間那道傷疤突兀而醒目,與他天人般俊秀的臉顯得格格不入。
“此去邊境我已經觀察了病症的變化,調製了幾副藥方,初見成效!但是有一些藥材,只有宮中才有,所以只好先行回來!回宮之後,再除錯藥方,希望可以解決疫情!”
“需要什麼,回宮之後儘管對我說!調製好之後,讓別人去就可以了!你還是留在宮中不要再走了!你走後,我很是無聊……”
夏朗軒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搭上了北宮千潯的肩頭,北宮千潯雙眼淡然的掃視一眼,扯動唇角淡淡的笑笑,早已習慣!
“陛下每天前簇後擁,怎會無聊?”
“那些人又怎能與你並論?”
“若有一天我回到西陵,陛下可是要隨我而去?”
北宮千潯無奈的笑笑說。可是他的話方才出口,夏朗軒的笑容就凝結在了臉上。
“你還在想著回去?”
夏朗軒那不容察覺的驚慌語氣,讓北宮千潯捕捉個精光。他輕扯唇角,苦澀的笑笑。
“於西陵而言,北宮千潯早在三年前已經死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不留在大夏與你朝夕相伴,還回去幹什麼?”
“可惜離兒失憶了,如果她知道你還活著……”
“陛下,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小阿離忘記了一切,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有時候記得,才真的是進退不能……”
北宮千潯打斷夏朗軒的話,眼中上升一抹失落。夏朗軒知道,他還是無法忘卻西陵與大夏那一戰,那一戰北宮少凌一箭射死夏文卿,北宮少凌對他無言的放棄,成了他心中無法磨滅的悲傷。每每提起,他總是黯然神傷。三年前夏朗軒趕到邊境時,夏文卿已死,他看著雖被鎖喉卻尚有一絲氣息的北宮千潯,本想殺之後快,但是聽大夏的將士說夏莫離曾拼死想要阻止大夏殺他,出於對夏莫離的仁慈,夏朗軒將北宮千潯帶回了宮中,救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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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千潯傷愈後,容顏未改,但是心智卻突然成熟起來,與他的年齡該有的思維無異。很多人都說這是因禍得福,但是隻有北宮千潯自己知道,做一個成年人的痛苦,遠遠不如做一個少不經事的孩子。
夏朗軒本想留著他日後可以鉗制西陵,或者還有他用。
但是沒想到,原本有著國別之爭,不共之仇的兩個人,竟然在三年的朝夕相處中,建立了親密無間的情義。他們無話不說,儘管朝中眾人非議,但是夏朗軒從來都對北宮千潯深信不疑。從一年前開始,已經不限制他的進出。因為三年來北宮千潯一直博覽醫書,邊境疫情爆發後,他說想去看看可否學有所用,夏朗軒竟絲毫沒有遲疑的答應了他。如今他回城,夏朗軒又親自到百里之外迎接。
如此信任和厚待,讓原本已經對北宮少凌心灰意冷的北宮千潯,更加深陷在大夏無法自拔。
“好好好!你說不提就不提!我們回宮吧!”
夏朗軒說著就拉開馬車的簾子想要上車,可是他還沒有上去,就被北宮千潯一把拉了下來。
“陛下,這輛馬車從邊境疫區回來,我們也都是從那裡回來一身風塵僕僕,你坐馬車不安全!你還是騎馬回宮吧!”
“你們能坐,我有何不能?”
夏朗軒說著,掀開簾子輕快的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