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正是春深時節,萬物翩躚,空山鳥語。
一聲孩兒的啼哭,貫徹了冷宮上下,既是沈清綰腹中孩兒出世之時。
宮中皆喜出望外,賀琅珏第一個孩兒出生,雖是個女嬰,但甚是得賀琅珏的歡喜。
賀琅珏將她取名為,賀瀾,寓意她如這一覆春瀾流彩。
而沈清綰在誕下那女嬰後,卻是身虛體乏,只因日前她在孕中跪在寒涼之地,本就讓她的身子不甚安好。
如今卻是擯著最後一口氣,將腹中孩兒生下。
卻不料,竟是個女嬰。
在她得知時,淚水覆了面,髮絲雜亂無章,落在肩頭,腦子亂糟糟的,只有一陣無力感,也只由得她無力的哭出聲來。
她的面色蒼白如紙,未至一日,便雙眸闔上,離開了塵世,但沈清綰的離開,沒讓宮中生出一丁點動靜。
那賀瀾,自也因沈清綰的離去,交由予了江櫟照顧,無心亦因此藉機混入了江櫟那侍候,成了賀瀾的貼身老太監。
明知是父女,卻不可相認,不過這才是對賀瀾最好的結果,他如今只是個閹人,又如何能照顧的好她。
只可藉著貼身太監的身份,伴她左右,伴她一生,便可。
這樣他便無悔了。
也不知,這是否算是為江潭如報了那仇怨。
此時,賀琅玥的心底空落落的。
仿若風波再平,而自己卻同宋南歸安好的住在攝政王府中,一論詩酒,再論朝政,過的極是閒適。
時而曬曬太陽,來宮中同言洛與江櫟論論道。
卻在偶一日,言洛亦被查出了喜脈,賀琅珏得知後比這賀瀾的誕生還歡喜上幾分。
宮中如似眾星捧月一般。
承華宮中,一片歡聲笑語,賀琅玥同江櫟自然在為其慶賀,江櫟抱著賀瀾為其慶賀。
賀瀾如今還是一張白紙,沒有她母親的沾染,應當如似無暇,成日皆喜入眠,不喜發笑,讓人覺得很是稀奇。
言洛自也是很喜這賀瀾,只若看到這賀瀾,便會想起腹中孩兒,也不知孩兒是否會長得這般。
“當真是可人。”言洛伸手觸了觸賀瀾肉嘟嘟的雙頰,只覺似一塊棉花般柔軟,觸之溫涼,心生歡喜。
禍不及子,這賀瀾,還甚是得眾人喜歡的。
賀琅玥亦是因賀瀾可人的嬌容,眸底生了花,時常讓江櫟讓出來抱在懷裡,是熾烈的喜歡,就似當時年幼時的阿珏一般。
“你日後可要好生照顧這娃兒。”賀琅玥盯著賀琅的眸子,清澈明朗,這容貌還真真的有幾分像沈清綰。
對於容貌,她亦不得不說,沈清綰乃是翹楚一輩。
這是眾人認同的,只是心臟罷了,但如今的賀瀾乃是一張白紙,只若循循善誘,必能擺脫她母親的桎梏。
更何況,如今沈清綰已遠於人世。
江櫟應聲,盈盈笑的如似秋水洪波,想來這賀瀾日後也似眾星捧月般。
“哐當”一聲,只聞得門外有一人破門而入,眾人皆朝著門外看去,乃是賀琅珏。
自是來瞧瞧這一行女子,以及他的“閨女”,皆是一派和樂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