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犬風波終在含霜殿平息,奈何事態皆不如所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連的接踵而至。
翌日早朝,突聞賀琅珏神志不清,似有癲狂之態,未至多久,便昏睡而去。
驚得朝中官民,駭然猶在,這日早朝,皆亂成了一鍋粥。
有驚叫聲,高呼聲,終將賀琅珏扶出了金鑾殿,宮中太醫院數十個太醫聞聲而至,皆為賀琅珏坐診。
此事,在朝中自是天大之事,當今陛下在上朝時神志不清自是昏厥,未至半日便傳到了宮外去,百姓口中。
殿門外圍著百十號宮女太監,言洛,江櫟,沈清綰三人自是聞聲而至。
賀琅玥乃是最先到達殿門之人,一襲紅色衣衫在日頭底下顯得幾近灼目,她背手站在屋門之外,凝著眾人,不發一言。
她憂心,又不解。
如今躺在裡面的是她唯一的血脈之親,且是賀國當今的陛下。
她站了沒一會兒,遠遠的便瞧見言洛騰飛而至,江櫟卻在其身後氣喘連餘而來。
看見賀琅玥時,心底猶如揪著一物,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在殿門外踱步。
心急如焚,日頭蓋頂,仿若蓋了一層陰雲。
又過了半柱香,沈清綰才至,她著了一身淺白色寢衣,腹部已微微顯懷,跺著步子至殿門,身後隨了一大片宮女叫呼。
似乎是因她聞言此事,衣服沒換便出了宮門,奈何還是被人拒之門外。
“長公主,陛下怎麼樣了?”言洛皺眉,看著賀琅玥凝然不語,仍舊抬眉望去。
賀琅玥皺眉搖搖頭,“還沒訊息,如今已有三十位太醫在裡頭坐診,應當不會有大礙。”
她盡力的安慰自己,只希望阿珏能夠無恙,宮中太醫醫術高超,阿珏又怎能出事。
眉目皺成了一團,面色亦是鐵青,她肅然而立,青絲伴著輕風和暖而曳。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會忽而神志不清,甚至暈厥。”
江櫟不解的搖頭,咬唇思襯了半晌功夫,只覺這件事蹊蹺,但如今也無暇去管此事,只待陛下能安然而出。
又過了一炷香,屋門處才生了動靜,唯見一個太醫推開屋門,便微微的一聲嘆息。
只若瞧見了如此嘆息聲,她便知曉,其中情況並無想象中的安好。
賀琅玥盯著太醫,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阿珏何恙?”
“陛下如今已經醒轉了,說是這幾日有些頭昏腦漲,神志不清,據侍候太監言,還略有瘋癲之狀,但症狀輕微,太醫處暫時也查不出源頭來,只能從陛下口述中瞭解病因。”
太醫是一名老者,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言語中皆是無奈狀。
賀琅玥聞言心底又幾分氣慍,查不出源頭?如今只依阿珏口述?皆是當初略有瘋癲的症狀,為何不請太醫?
一番疑惑,在她的心底炸開,一時氣氛難言。
“真是酒囊飯袋,阿珏養你們只是為了讓你們說查不出源頭,不解病因嗎?”賀琅玥氣的險些說不出話來,一拂袖,便踱步而入。
方入屋子,三十個太醫見到賀琅玥氣慍而至,皆豎狀排開,面色青白交錯,略有懼憚之意。
賀琅玥伏在賀琅珏的床榻旁,撫了撫賀琅珏遮目的髮絲:“阿珏,你感覺怎麼樣了?”
她的話語輕柔,與方才盡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