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懵懵渺渺的霧靄籠罩下,氤氳不定的天隱再現。
墨顛站在這大街上,對著這林初七無賴痞子的模樣,隱光照在他的臉上,那嗔怒不悅的神態一覽無餘。
人家予其三百兩白銀讓他伴舞,雖是著女裝有失男子身份,但有人不可這般吊兒郎當,偷溜出府,十分的不知好歹。
若是有人能給他墨顛三百兩白銀,他定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且是這大理寺寺卿的月俸莫說是三百兩,連三十兩皆不足!
在不悅不喜的容色下,他攢緊懷中的案卷,置於懷中一側,另一手卻是伸向了林初七的耳根處,落耳時使勁一揪。
墨顛微微喟嘆,也不知林初七走了什麼狗屎運。
心下一輾轉夾雜著幾分嫉妒,這指尖的力度卻是愈發的大了起來。
此刻,被拽著耳朵的林初七隻覺一陣疼痛從耳根處蔓延,席捲了她的思緒,這幾日的心緒湧入心頭,遭受的針對,激起了她心底的委屈與怒意。
一時間,不禁哭罵出了聲。
“腌臢雜碎!”林初七唾口大罵,嗔罵中帶著些許的哭腔,淚水順勢從雙眸中落下,瞬息間滿臉淚痕。
卻只聞墨顛微微一怔,指端的勁兒也隨之減弱了下去,他吞了吞口水,有些不解迷離。
自是未曾想到這個大男人卻因他揪了其耳朵開始痛哭流涕了起來。
“你這小子,性子在平日裡糙生糙氣的,這會兒卻如個娘們一般。”
墨顛見他如此,心緒間正如自己耳朵被揪了一般,心口一怵,言語中的氣勢減弱了下去,語重心長的嘆息了一聲。
眼前這小子,當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聞言,林初七並沒有回話,只是兀自流淚,眼睫處泛著淚光,但卻咬著唇不讓自己再落得哭腔。
他見之其容色,心緒間一驚,重重的一攢懷中的案卷,將其揪著的耳朵鬆了下去。
方鬆手,林初七便在這一瞬間抱腿蹲坐了下去,埋著頭哭的淚眼婆娑。
“喂,”墨顛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他拍了拍其抱頭痛哭的肩頭,她卻仍是不予理會,“林初七,你此時真似個女人一般,竟在大街上哭成這副模樣。”
林初七聞言那哭的顫抖肩頭微微一頓,即刻抬首,亦那道滿臉淚痕的面龐對上墨顛的眸子。
天色的泛白迷霧,映的她的面色慘白,淚痕滿目,最是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讓墨顛有些許錯愕。
林初七正欲開口,卻見墨顛急急忙忙打住了她的話語:“也別說我大理寺卿欺負你個小賊,我親自將你領回去。”
林初七聞言心緒一穩,緩然起身,拭去面上的淚痕,伸手揪住墨顛的衣角,垂目而尾隨,還未消散的哽咽呼吸在空氣中游蕩。
“也不知你去了那攝政王府幾日,竟變得這般德行。”墨顛一邊遊走,一邊同身後的墨顛言說,聲色中帶著些許嫌惡。
他只覺得如今的林初七同他當時瞧見的大為不同,並不是自己前幾日識得的那個林初七,也不知在攝政王府中遭受了何種委屈。
林初七不言不語,垂首落目,只覺心緒一片沉黯,落寞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