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而入,抬眼間,只覺窗外白雪而覆,斑駁卻又森意的寒風颳入,屋中的擺設甚是雅緻,然四下之間縱無煙塵,一塵不染。
他的容色一弧,轉眸間將她置於床榻上,輕輕為她覆上薄被,眉目間縱是溫涼,天光照亮了他的容色,映了半邊輪廓。
波光轉眸,猛一反身,對上其正緩步而來的鬼草王的眸光。
而眼前的鬼草王仍是清寒的容色,道貌岸然,若無其事。那一件雪貂大氅與天邊那茫茫而又光潔的白雪化為一處。
“解毒。”宋南歸沉言,卻見其鬼草王不改其容色,即刻高聲道,“本王命你為她解毒!”
一聲巨喝,震耳欲聾,連那鬼草王皆微微捂住了雙耳,眼底蘊著幾分驚愕。
皆聞這宋南歸性子沉穩,行事有序,未承想今日為了個女人亂了方寸,當真是稀奇的很。
“難不成攝政王是要以權壓人?”鬼草王落言,語氣有些許的陰陽怪氣,再而一挑眉梢,譏諷道,“本以為你們與那些皇親貴胄不同,如今看來,卻是一丘之貉。”
宋南歸聽出了他那言外之意,不悅傾瀉了一眸子,但因此事的輕重緩急不曾與他糾纏,眸光間,掃過賀琅玥,只若瞧見她的輾轉難受,熾熱無言,心間卻隱隱的沉痛。
“救她。”宋南歸拔高音量,厲聲道,欲要伸手拽住其鬼草王,任憑焦躁衝昏頭腦,憤怒燃燒理智,再不復平日的冷靜沉然,傾了一地的怒意。
“我能讓江氏一門沉冤昭雪。”在餘熱之間的賀琅玥,推去額間的汗水,虛弱開口,整理其思緒,呼吸間帶著霧氣蒙了一片。
原是道貌岸然的鬼草王眸光霎時一頓,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瞧見賀琅玥輕聲語露,霧氣間眸光幽深,思緒之中回憶著師父的所言。
他曾說,師祖的一生皆因其江氏一門滅門而喟嘆難隱,如今師祖已去,這般滅門案這應當也算是他的一種遺憾。
而眼前的賀琅玥,先是身為當今長公主,再是身為其攝政王妃,身份地位,若要徹查此事,亦當為輕而易舉。
自己只要為她解去這嗜骨散之毒,便能讓師祖在古墓之中安然,為何不博上一把?
“此言當真?”鬼草王輾轉數步,回首間眯起眸子,屋外的隱光微微而入,將她泛紅的臉頰映的清明。
賀琅玥抑制住體內的燥熱,汗水散落於床榻上,鄭重其事的點頭,低垂的睫毛間微微泛出汗光,與窗外的微光兩相輝映。
“我賀琅玥向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她的言辭凝厲,一字一頓,說的極為鄭重,只為讓其信她所言。因是她的性命,便在這鬼草王的一念之間了。
她的鼻息仍是泛著餘熱,但氣力卻難以讓她支撐下去,說完最後一言,便雙眸一闔,伴隨著宋南歸的高喝聲昏睡了過去。
眼前漆黑一片,指端微微落處,縱是淺言卻再也沒喚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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