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賀琅珏猶如一個稚童,飛奔而去,一把環住賀琅玥,險些淚目,卻生生的嚥了下去,狀似生離死別了一般。
賀琅玥以指間彈開賀琅珏的腦門,溫言道:“你如今已是當今聖上,竟還如孩童般環著我,怕不是會被人看笑話。”
“無論何時,何地,何種身份,阿珏自始至終皆是你的阿珏。”賀琅珏眸光一頓,神思散去,目色彤彤而視。
微亮的晨光散落,孤鳥飛渡而過,縱然潮生盡,他亦不改其神色。
“是啊,你自始至終皆是我的阿珏,日後亦不會變。這些時日,阿姊不在你的身邊,你過的可還好?”賀琅玥的笑意靜謐,容色雖為蒼白,卻盡將柔情蜜意歸於一處。
雲開消散,白雲漸落,在眾人的目送下,二人入了屋內,窗牖微微而動,心思翻湧,心下苦意難訴,將近些日子一言一事,盡數訴說。
自賀琅玥嫁入攝政王府後,眾多朝臣對他的態度自當好了幾分,奈何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權勢當不如宋南歸,不過是虛緩應承罷了。
他一腔怒意,無處發洩,連自己唯一的親人因這一紙遺詔,嫁入了其攝政王府,遠去不歸,自那之後,阿姊的籌謀不再,一切僅僅只能依靠他自己維持。
如今,更是得知阿姊在府中過的並不如意,甚至還身中奇毒,性命垂微,僅有遠赴雪谷,才有一線生機。
屋內僅有二人,簾帳垂飛,心下悵索,而賀琅珏亦再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光滑似潤的面頰,嗚咽的說不出話來,滿臉綴著淚珠,他伸手拭淚,凝了許久。
“宮中的那些太醫皆是酒囊飯袋,連一道毒都解不得。”賀琅珏高聲怒嘯,斥責萬分,“據聞只有雪谷中的‘鬼草王’能解這嗜骨散。”
“這訊息竟傳播的這般快,昨夜才發作,今日便傳入你的耳中了。”賀琅玥的眸光幽蘭,若有所思,“若是阿姊不在了,你定要多加防範,莫要被他人乘虛而入了。”
言辭一落,賀琅珏的眸光瞪得溜圓,怒目而睜,氣急道:“何來不在了,若是鬼谷子不為阿姊解毒,阿珏便抄了他九族。”
“抄九族相當於滅門,可不能隨意言說。”慌忙間,賀琅玥環顧四處,用手捂住了賀琅珏的唇,“你如今乃是聖上,一言一行定要謹慎,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她的指端手心冰冷,令賀琅珏心底更為跌下了一截。
這世間有些痛,自當刻入骨髓,埋於心底,如今,這世間僅有賀琅玥一人乃是他盈在心頭的溫暖,若她再離去,他這世間便再無可信之人了。
“對了,”忽而間,賀琅玥眸子乍然清明,似乎想到了一些事,眼底劃過一絲的銳利,方才的柔和皆數散去,凝目而言,“這些日子,宋南歸乃會罷朝數日,帶我去雪谷解毒。”
話言落半,賀琅珏抬首,望著窗牖嗚嗚咽咽的風聲,眉宇止不住的垂落,心下喜憂參半,才淺言道:“看來,宋南歸待阿姊不薄。”
“待我再好,亦是改不了我二人立場不同。所以,這幾日,阿珏你藉機收攬人心,還政歸君。此事阿姊幫不得你多少,僅僅只能為你拖住宋南歸,只希望我歸來之時,能瞧見一個全新的阿珏,一個只屬於賀家的江山。”
不知未來如何,她的一生只為賀國活著,只為阿珏活著。
喜歡扳倒攝政王請大家收藏:()扳倒攝政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