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暖和了許多。”沈清綰舔盡最唇間最後一滴薑茶,眼底生了暖意。
再環顧看了四周,除了他們二人自是悽清冷寂,遙想前幾日,竹苑還險些踏破了門檻,今日便是門庭蕭索,這攝政王府還真是勢力。
“無心為您打桶熱水來,梳洗一番,莫要著涼了。”無心見之,淺淺而道,便疾步踏出屋外,落得一道清冷的背影。
沈清綰淺淺凝著他一去一回,一來一往,微涼的眸光看著無心的來去,心事浮沉,心底的思緒愈發的強烈。
“等等。”沈清綰忽然叫住無心,眸光瀲灩,含笑似水,噙一抹笑,“我們是否見過?”
無心的背影忽然頓住,神色微怔,淺淺轉頭,那雙深幽的眸子對上沈清綰那瀲灩的目光,但仍是一副難以捉摸的神色。
“雲水之恩,水鏡之仇。”無心沉默良久,終是漾起了一抹笑,周圍的光色將他的面龐勾勒出一道絕美的輪廓。
八字之言,字字攝魂,刀刀奪魄。
話音一落,沈清綰的神思聚斂,心下愕然,嘴角微動,卻又欲言又止,果真如她所想,此人便是數年前她所識之人。
這雲水之恩,水鏡之仇,字字述著她年幼時那個玩伴的過往。
十三年前,他與父母暫居水鏡,遭土匪洗劫,雙雙仙去,僅留他一人苟延殘喘,遭人唾棄,萬人欺壓,直至在雲水之中遇見沈宋初,才得以解救。
思緒如潮水推進,雙眸交顧了許久,忽然間流光四彩,眼底生歡,難掩喜悅:“你當真是阿懨?”
無心點頭淺笑,似有欣喜無以言表。
所謂阿懨,亦是她為他取得外號,初見時他病懨懨的模樣似若瘦弱女子一般都羸弱。
如今看來,自他習武傍身後,精氣神亦好了不少,現如今竟能入攝政王府成為一名侍衛,且能受宋南歸的委派來此。
“許久不見,你竟是變了這番。”沈清綰雙眸一彎,撫了一下他的眉間,“但這道疤仍是沒變過。”
“那得感謝你,給我落了這麼一道疤。”無心撫了撫自己的眉間,眼底思緒翻飛,回憶翻江倒海的上湧。
年幼時因年少貪玩,二人去放紙鳶,追逐趕打之時,沈清綰險些落地,卻被他一手攬住,在坡地上滾了兩輪,磕著了眉心,那時那刻,可叫一個血跡斑斑。
久別重逢,當為喜悅,然她身處此境卻再也開懷不起來,她父親負罪慘死,如今只能寄人籬下,只為其宋南歸的施捨。
她一無所有,僅僅擁有這容貌,而她又不願屈身青樓,只能攀附權貴,才有青雲直上,涅火重生的機會。
她已不再是曾時那冠絕京都的沈清綰,而是如今寄人籬下,一無所有的沈清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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