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處,她不過是初來乍到的攝政王妃,即使頂著長公主的名號,他人不服亦是情理之中。
但,欲行大事並不是一人能成,若要在此處安身立命,自然要心之所向。既有威,又有信,所謂人心也當是如此。
而她如今,已然讓這攝政王府裡的眾人真真切切的瞧見了他的威,過幾日再同那江潭如和解,讓則鳶傳出她不計前嫌的說辭。
一來一回,恩威並濟,便可博取這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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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看著眼前的男子,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神色,仍然是丰神俊朗,明明並不相熟,卻待她如初般的美好。
然則她卻將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環環相扣,為的只是他的囊中虎符,只是為了架空他的權勢。
到底,是她錯了,還是,這世間錯了?但這世上,除了墨顛、阿珏與母妃之外,從未有人待她這般好。
“事情做絕了,便是矯枉過正,我雖不懼流言,但凡事還當留有幾分餘地,不然在這府中亦得不到人心。”
她笑的很淺,目光落在窗外,寒梅簌簌,淺意含香,眸瞳被窗外吹來的寒涼蒙上了一層冷霧,寒風將窗欞吹得咯吱咯吱響。
“人心?”宋南歸的眼底隱約的透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流光。
人心,他心底淺淺念著,似醍醐灌頂,他祿祿十幾載,一直不知他失去的是什麼。
這麼一說,才發現,竟是人心,他只知殺伐果斷,除暴安良,遠赴出征。
眾人皆懼他憚他,但卻不敢接近,只知他是聞名天下的宋南歸,卻不知他所思所想。
“賀琅珏為何為帝,今日我亦是知曉了一二。”宋南歸話裡別有深意,似看穿了一切,陡然轉眸,直直的瞅向賀琅玥,以指尖挑起她的下顎,“現如今,你既成了王妃,更是讓攝政王府錦上添花了。”
宋南歸的沉默讓她有些不安,未承想這話鋒一轉,竟將她誇成了花,同宋南歸交鋒,果真是驚心動魄,膽戰心驚。
“今日幸得攝政王之譽,琅玥著實受寵若驚。”賀琅玥拱手作揖,同宋南歸互自恭維,與新婚男女全然不同,更似個相互讚賞的好友。
“本王自是見識了王妃的膽識與手段,今日本王便問問王妃,沔西災荒,災民全然擠於京都城門口,若是王妃該如何做?”星輝燦月,眸底生輝,目光全然落在了賀琅玥的身上只為見其反應。
賀琅玥聞言一怔,眼底似雲似霧,沉默良久,這般相問分明是試探,試探她的目的,更似試探她的來由。
如若不言,這虎符定當是遙遙無期,如今只能兵行險招了。
“我認為沔西災情,不得將災民拒於城外,先於城中建幾個粥棚,緩解於京都的災民,再開倉賑糧緩其根本,待沔西災情緩解,那些災民自然而然會回去,不至於京都人滿為患。”賀琅玥侃侃而談,言辭犀利,字字珠璣,“從古至今,為何賑災不力,不過就是發放的糧食一節一節的遭地方官員剋扣,最後到災民手中所剩無幾,所以當務之急,便是擇一名可信的欽差去沔西賑災,僅經手一人。”
“王妃認為,何人乃可信之人?”宋南歸聽之鑿鑿,覺之有理,忽眉一挑,眼底掠過寒芒,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意,雙手相環,摸著下顎,思索了起來。
可信之人?
賀琅玥正欲答道,才覺不妙,這般相問不就是詢問她這朝堂之上有何人乃是她的親信,若是方才便將自己陣營的人全盤托出,便是自毀城池,自取滅亡。
好在,心多一竅,未曾道破這玄機,險些被這狐狸套出了話。
“阿玥到頭來不過是個女子,雖有自己想法,但朝堂之上的人脈還是得問我們的攝政王。”賀琅玥笑笑,緩步轉身,以背影對著宋南歸,將原本的鋒芒一瞬間化為平靜,鋒芒掩時則掩,顯時自則顯。
如此交鋒,當真是千鈞一髮,劍拔弩張。
話音方落,宋南歸眼底卻是流露出一般欣賞的神色,如此都沒將她的話套出,還能以捧自己的威名,獻出賑災之計。
本以為自己已是老狐狸,未承想這兒還有個母狐狸。
“不愧是本王的妻。”宋南歸眉梢微揚,眼底盈盈笑意,一伸手摟住賀琅玥的腰身,將她拉入懷中,這一轉驚散了芳華,四目相對,近在咫尺,鼻息聲皆清晰可聞,在宋南歸的眼裡對她全然僅有柔情蜜意,沒有過多的修飾。
明明是相識不久,卻似是久別重逢,一切都這般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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