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字,除了天賦就是勤奮,哪怕筆墨紙張不足,在沙盤上用樹枝描畫、在桌面上用清水書寫,同樣可以達成效果。
如果段曉棠有心,她可以透過各種旁敲側擊的手段,達成這一目的。
段曉棠反問道:“君子六藝,你當初為何不學騎射?”
這和底層軍士操練只訓練套招,而不會強求他們如將官一般精進武藝,是一個道理。
因為要求不同、成本不同、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得不償失!
段曉棠的目的從來不是將右武衛培養成文化人聚集地,她的訴求很簡單——掃盲。
僅此而已。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的書法水平在能看和不能看之間反覆橫跳,又怎麼會強求別人呢!
她的本職是將軍,沒有附加書法推廣任務。
對一名普通軍士而言,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奮戰殺敵,而不是在這裡練習書法啊!只要能學會認字、將來不會因為看不懂契書而被人欺騙就行了。
何況段曉棠哪來的膽量,動搖世家的根基!就像右武衛流傳的《論語》,和世家解經的含義大不相同。
這是段曉棠去蕪存菁理解的真意,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杜喬大致能明白段曉棠的意思,不禁感慨一句,“任重而道遠。”
段曉棠收起摺扇,指著遠處巡場的李開德,說道:“祝總在李東、李西兩個村裡建了一座小學堂,用的教材就是你編的那一本《三字經》。”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十年之後,李子村村民的字,該比眼前這批軍士的更為工整。”
杜喬猛地瞪大雙眼,“當真?”他沒想到,祝明月行動如此迅速,竟然將他隨手編寫的啟蒙讀物投入到教學之中。
追問道:“百姓們如何評價?學得進去嗎?”
段曉棠一臉無辜,“我哪知道,武功那麼遠!”
杜喬滿懷期待道:“那幫我留意著!若有不足之處,煩請告之。”
杜喬沒有那麼大的傲氣,他相當尊重甲方和客戶的訴求,只要有利於作品的完成度,他可以配合修改。
段曉棠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有訊息我一定通知你。”
兩人正說得熱鬧,遠處的人堆裡忽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段曉棠定睛看去只見唐高卓將其中一個奴隸狠狠地踹到了地上。見事態尚在控制之中段曉棠並沒有上前插手的意思。
杜喬沉聲道:“高卓做事向來有分寸,必有他的緣由。”
不一會兒,唐高卓將揪出來的人交給軍士看管,上前稟告道:“將軍,我看那人不像是普通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