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白旻手段如此老辣,藉著張句謀反一事,直接將雍修遠架空,將幷州的行政權力牢牢掌握在白家以及白家親近的勢力手中。
雍修遠遭遇了他政治生涯中最大的挫折,被幾個比他兒子年紀還小的年輕人狠狠地拿捏住了。
反正他在幷州已經待不下去了,臨走前總要給他們找點麻煩。馮睿達剛好就把把柄遞了過來。
不愧是渾身都是窟窿的馮睿達。
雍修遠見大廳內的氣氛逐漸轉向溫馨的家長裡短,輕咳兩聲引起注意,說道:“王爺既言軍法,可馮將軍那邊總得給個交代吧!”
吳越並沒有第一時間理會他的“訴求”,反而說道:“雍刺史既然身體不虞,不如早些回府歇息!”
雍修遠右手抵唇,遮掩道:“並非重症,不影響問幾句話。”
吳越扭頭詢問白雋的意見,“國公以為呢?”
白雋沉吟道:“那就派個人去請馮將軍過來,正好一道飲茶!”
視線轉向坐在角落的管豐羽,吩咐道:“管校尉走一趟吧!”
經過各方有意無意地拖延,這時候兩條性命大概已經奔赴黃泉,說來也是一樁罪孽。
管豐羽站起身來,恭敬地應道:“末將領命。”隨即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
大廳內的氣氛復又恢復成一派和氣的模樣,彷彿剛才的小插曲不存在一般。
莊旭心中默默掐算著兩座宅邸之間的距離以及所需的時間。等到差不多的時候,立刻找藉口離席,守候在白家大門口,隨時準備充當耳報神。
莊旭站在門口,伸長了脖子張望。終於見到了馮睿達一行人騎馬而來。
即刻衝上前,焦急地問道:“怎麼樣?”
時間緊迫,範成明顧不上添油加醋,言簡意賅的說道:“馮將軍成人之美,將那兩人放歸家中了。”
莊旭驚訝得脫口而出,“啊!”再看看馮睿達臉色,實在不像剛乾了一件大好事的喜氣模樣。
範成明摟住莊旭的脖子,趴在他耳邊說道:“先把眼前的檻過了,往後有的是手段跟他們算賬。”
莊旭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緊接著小聲將裡頭的情況以及各方的表現和盤托出。
有些事情他們先前已經從管豐羽那裡聽說了,比如吳越要以軍法行事的說法。
前方死戰,後方失火,必然是動搖軍心之舉。
但結合整個事件的發展來看,這無疑是一項後補票的操作。
範成明低聲道:“反正現在人沒死,怎麼說還不是由著我們。”
說著瞥見馮睿達猶帶鐵青的臉色,顧不得往日的忌諱,直接上手,兩根大拇指按住他臉頰兩側的肌肉微微向上提拉,“笑!”
馮睿達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老子以後要整死他!”
說的究竟是秦桑如、酈德海,還是雍修遠,見仁見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