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戰場上繳獲無數,但那只是屬於右武衛的部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三衛和幷州大營。
眼下恆榮祥做的是獨門生意,無論哪一支軍隊,想賣羊毛,都只能找恆榮祥。
何況,也只有恆榮祥有如此雄厚的本錢,能夠一口氣吞下這麼多往常看來只能用來做氈的羊毛。
霍忠壓低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卻難以掩飾他話語中透露出的興奮感,說道:“今年這一遭,頂得上我們過去幹幾年了!”
這是大軍的繳獲,相當於無本的生意。恆榮祥雖然在處理這些羊毛的過程中會付出一些成本,但和過去的收購價格相比,簡直和白撿似的。
這次收來作為原材料的羊毛數量極其龐大,恐怕會把恆榮祥的兩個庫房撐爆,抵得上幾年的庫存,好在羊毛經得住存放,不怕積壓,所以他們也不擔心。
往後還有沒有這種好事,誰都說不準,可不得抓住這次機會嗎!
這種甜蜜的幸福,儘管沉甸甸的,但心裡美啊!
恐怕這次北征,兩支大軍究竟繳獲了多少牛羊,恆榮祥比負責統計繳獲的後勤人員還要清楚得多。
霍忠打探一事,小聲問道:“段郎君,不知大軍哪日啟程?”
當然,他問的可不是整支大軍的出發時間。如今從漫漫草原歸來,帶上數量龐大的繳獲和俘虜,行進隊伍只會比出發時更無序。
霍忠真正打探的是吳越和白雋的行程安排,因為只有跟隨他倆行動的中軍,才是整支軍隊最為核心的部分。
段曉棠久經考驗的保密神經一下子就被挑動了起來,上下打量了霍忠一眼。一個商號的管事,打聽這種機密的事情幹什麼呢?
霍忠雖然不知哪個字眼犯了段曉棠的忌諱,但顯然他的問題觸發了段曉棠的戒備心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心中不禁犯嘀咕,難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鑑於霍忠身家歷史清白,沒有什麼不良記錄,段曉棠單刀直入,問道:“問這事做什麼?”
霍忠嚥了咽口水,略帶幾分緊張地說道:“就想打聽清楚日子,提早幾天押著一部分貨出發。”
擔心段曉棠不明白其中關節,霍忠將話挑透,“以這次班師的規模,商隊跟在後面,不好走。”
安全固然是有保證,但以北征軍隊的規模,加上數量龐大的的輜重、繳獲,勢必要將周邊的資源吸納得一乾二淨。
偏偏恆榮祥的收羊毛隊伍同樣笨重,跟在軍隊後頭,食、水等物資都可能會出現缺乏的情況,這對他們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與其這樣,還不如提前一步出發,會更穩妥一些。
段曉棠想明白其中關節,說道:“一切還得待梁國公到達後,才能最終定論。”
這件事雖然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和安排,但萬一有人突發奇想,要在行程中新增一些專案進去呢?
先前無論行軍還是班師,軍隊都屬於戰時狀態,一切都以軍事需求為首要考慮。
但當踏入大吳的國境之內,大家的思維方式就會自動轉變為另一種模式,某些苗頭就該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