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僕役們滿臉敬畏,腳步輕緩,畢恭畢敬地從宮娥手中接過這些價值連城的賞賜。
林婉婉冷不丁問出一個突兀的問題,“敢問中貴人,這些東西,是隻我有,還是其他人都有?”語氣裡帶著好奇,又隱隱含著幾分試探。
內監嘴角一彎,笑容可掬地回答:“皇后娘娘向來賞罰分明,自是都有的。”
只是根據受重視的程度,賞賜也分了三六九等。林婉婉這一份,無疑是最厚重的。
自從宮裡人進來後,顧盼兒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不自覺放輕,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做錯事,惹來麻煩。
等這群人離開,顧盼兒才像洩了氣的皮球,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開始隨意打量起這些內造的精品。
錦緞平放在案几上,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也難掩它流光溢彩的華麗,絲線在日光下閃爍,似有細碎的光芒跳躍。其中最抓人眼球的,無疑是那幾樣珠寶首飾,件件雕琢精美,熠熠生輝。
顧盼兒心思細膩,疑惑道:“怪了,為何都賞賜了一整幅頭面,還要另外搭兩簪子?”
這搭配著實有些怪異,像畫蛇添足似的。
林婉婉隨手撈起其中一支金簪,沉甸甸的純金份量落在掌心,嘴角一勾,直言道:“因為我在齊王府裡,不小心落下了兩支金簪。”
這是特意補償給她的呢!
祝明月輕聲道:“那就把這兩支金簪插戴起來,出去見客吧!”也算領了蕭娥英的情。
有蕭娥英這豐厚賞賜打底,林婉婉這次捅出的天大簍子,好歹算揭過去一半。
顧盼兒輕輕點頭,髮絲輕晃,附和道:“那髮髻就得重新拾掇變一變了,不然可配不上這貴重的金簪。”
說著,親暱地攬住林婉婉的肩膀,“走,我們回屋裡,我給你重新梳個頭,保準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林婉婉手裡抓著兩支金簪,嘴裡唸叨,“千萬別梳得太複雜,我的頭髮可經不起太多折騰,簡簡單單就好。”
林婉婉和顧盼兒手挽手自去後院梳妝打扮,祝明月轉身,神色認真地交代戚蘭娘和趙瓔珞:“我和婉婉出門,生意上的事兒就全交給你倆了。崇仁坊的兩間鋪子先觀望觀望風向,歇業三天,花想容的貨物,先搬到萬鴻福去售賣。”
幸好花想容有兩間鋪面,還有周轉的餘地。
趙瓔珞腦子一轉,建議道:“胭脂絨花先不著急,先把水粉運過去。”
花想容的水粉不新增鉛粉這事兒,熟客們早都知道,過往還頗有微詞。只是花想容不曾對外解釋,反而梗著脖子不改配方。哪怕妝效不夠明顯,銷量不佳,他們也都認了。
如今鉛粉有毒一事真相大白,花想容的水粉可算是此身分明瞭。
戚蘭娘心有餘悸,抬手輕輕拍了拍胸口,叮囑道:“莫要大規模推銷,擺上櫃檯正常售賣就行,可別太張揚。”
祝明月點點頭,神色篤定:“嗯,客人要是問起來,也別多嘴,只說咱們水粉沒新增鉛粉就成,別惹出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