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漳代為發問,“林娘子,你先前說知曉皇孫的病因,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可以詳細說來。”
林婉婉仰頭看向吳漳,問道:“民女先前拜託王爺尋找的丹方呢?”
吳漳淡定道:“在路上。”
趙惠安可以在一群無權無勢的大夫們面前遮遮掩掩,但面對身負皇命的吳漳,自然不敢拒絕。
吳漳先前從簡單的一句話裡窺見了機會,為保萬無一失,他甚至還派人去天水趙氏在長安的族人那裡索要一份丹方,以便相互印證。
齊和昶手寫的那份藥方,林婉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所以這會先和滿堂君臣扯會閒篇。
“民女醫術淺薄,向來膽小怕事,即便看出些許端倪,也不敢輕易言說。後來實在是情勢所迫,才吐露了一點實情。”
“皇孫在發病前一天參加了慶祝北征勝利的宮宴,宴席上只吃了一塊龍涎香酥,這是他近些時日以來,唯一接觸的陌生食物。”
“滕王來時,齊王氣憤至極,揚言要讓光祿寺、禮部、內侍省、尚食局的人都給皇孫陪葬。民女就不得不說了,因為我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林婉婉心中暗忖,這一番綠茶小白花的演技,堪稱影后級別。
吳漳臉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反向掄錘,“齊王兄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但肯定是說過。
大殿內頓時議論紛紛,太醫署的醫官地位不高是事實,但光祿寺和禮部是朝廷正經衙門,主官皆是朝廷大員。
讓他們陪葬,莫說皇孫,連皇帝都不行!
至於內侍省和尚食局,雖然官品不高,但都是皇帝和皇后的心腹,沒有絕對的信任,根本坐不到那個位置。
吳融情急道:“穆兒不是在宮宴上遭人暗算?”
林婉婉肯定道:“不是。”
吳穆年紀小,活動範圍那麼大,不是在宮裡,那就是在王府了。
吳融想到此處,強壓住心中的興奮之感,緩緩說道:“林娘子,請繼續說。”
林婉婉不像段曉棠那般隨性,跪得不舒服了還能換個姿勢。此刻面對這些人,她可不敢任性。
林婉婉緩緩給眾人說起一個故事,“古時有一戶極為富貴的人家,子孫運卻不好。未成年的子女夭折率將近一半,成年子孫平均壽數不到三十。主支連續數代絕嗣,哪怕生下孩子也養不大。”
大吳兒童夭折率雖高,但一個家族的子嗣也不至於夭折到如此地步。一個平均壽命不到三十歲,主支還連續絕嗣的家族,根本談不上興盛。
林婉婉:“在外人看來,就是這家祖先不修德行,才會報應到子孫身上。”
恰在這時,薛恆出現在在殿外,手上託著兩張紙,回稟道:“陛下,此乃滕王讓護衛查證之事。”
吳杲沉默不語,吳漳從薛恆手中接過紙張,卻有些不明所以。林婉婉的恐怖故事和吳穆的病情、丹方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