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蔓菁疑惑道:“師父問這些做什麼?”
林婉婉趁機教徒弟一招,“我輩醫者治病救人,但也要學會明哲保身。尤其是對那些性情、背景不好惹的病人,更是要提著小心應對。”
齊蔓菁:“師父,可是權家伯母何處不虞?”
林婉婉嘆息一聲,“這倒沒有,只是她說是你家親戚,人情往來的分寸最難拿捏。”
齊蔓菁點點頭,說道:“弟子明白了!”
林婉婉揮一揮手,“回去讀書吧!”
齊蔓菁告退,林婉婉轉頭就給趙金業留話,“齊二郎下午來接人的時候,讓他來我的診室一趟。”
說實話,齊白斂對私下和林婉婉說話有些發怵。
雖然在大多數人眼中,林婉婉性情活潑俏皮,甚至有些迷迷糊糊。但真正迷糊的人,絕不可能成為一名良醫。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
齊白斂剛一落座,林婉婉立刻吩咐丘尋桃,“上茶。”
不一會兒,丘尋桃泡來一杯茶水。
齊白斂低頭一看,茶湯色澤綠潤,湯色綠亮,竟是一杯上好的——苦丁茶。
以濟生堂上下連藥丸都要做成零嘴的做派,沒有大病絕不會主動吃苦東西。
齊白斂仰頭將茶喝下,清香微苦而後甘涼。林婉婉當真是小瞧他了,小時候試藥,什麼苦藥汁子沒喝過。
林婉婉手肘撐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慢悠悠說道:“今天我接待了一位病人,母子倆一起來的。姓權,說是你家親戚。”
齊白斂脊背微微挺直,正色道:“他們說了什麼?”
林婉婉輕聲道:“看病開藥,其間倒是提過想見見蔓菁。小孩子正該以讀書為重,哪能為這些雜事分心呢!”
齊白斂鬆口氣,那就是沒見了。
真心實意地感謝道:“小妹有你這位嚴師,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林婉婉也不兜圈子,直接問道:“你說這事該怎麼解決吧?”
齊白斂:“親戚關係太遠了,公事公辦就好。”
提出一個不情之請,“林大夫,我看小妹放學之後,時間尚且充裕,你要不多給她佈置些作業。”
世界上,再沒有比沉迷學習更美妙的事了。
比起讓齊蔓菁去旁觀婦人生產場面,齊白斂作為一個好哥哥,還是想了更加溫和的法子。
林婉婉心底翻了一個白眼,想要她出頭當惡人,簡直是做夢!
林門弟子的學習強度已經拉到最高,再加碼,說不定把弦繃斷了。
齊蔓菁看起來尚有餘力,那是她自己的本事。
林婉婉推脫道:“我的學習進度早就安排好了,不宜更改。你家兩個在太醫署任職的,不給孩子補補課嗎?”
舉個例子,“你看,朱大夫休息時間,帶淑順去城外認藥、採藥。謝大夫天天給靜徽檢查功課。”
齊家作為專業水平最高的,居然不參與任何課外補習,簡直是豈有此理。
學到手的都是自己的,林婉婉從不介意徒弟“偷師”,巴不得家長主動給孩子補課呢!
在絕對的政治正確面前,齊白斂低下頭,無言以對。齊家沒有傳男不傳女的思想。
全因為齊和昶父子在太醫署忙了一整天,回家需要休息放鬆。而齊白斂,他不得玩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