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屬於這片土地的牧民的部落早已不見蹤影。
當然是被熱愛清潔的大吳軍隊“撿”走了。
他們順著王庭大軍撤離的路線,一路撿拾遺落在草原上的部落、牧民和牛羊。並且不斷向後方轉運,生怕到手的好處又飛了。
吳越和白雋本打算見好就收,結果呼圖非不讓他們如願。
現在好了,收不住了!
眼下打的如意算盤就是,突厥幾方勢力殺得兩敗俱傷,他們好從中漁翁得利。
一群漁翁別管是否真的釣過魚,但已經把窩打好,就等著大魚上鉤。
結果現在梁景春回來,告訴他們魚鉤上被人換成鯊魚了。
南衙和幷州大營數千精銳被緊急調頭的十萬王庭大軍堵個正著。
吳越不能拋棄吳嶺和他耗費數年搭建起來的班底,白雋更不能不管兒子。
雖然從範成達後續的快馬來報來看,雙方有了將近三十里的緩衝,他們硬要撤退也是能走的。
只是打到如今,羊肉也吃厭了,大家都有些疲憊。
不就是會盟嗎?這樣也好,雙方都有一個體面的退場。
梁景春報告著他從王金娥等人口中打聽來的訊息,“昆都已經回到屬地。”難怪羅布急著議和。
吐利慾谷無辜慘死,但人老半個精,他的判斷並沒有錯。
這場棋局上的所有人,都等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白雋摩挲著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地問道:“兩個叔叔爭家產,堂兄弟隔岸觀火,是否知會骨祿一聲?”
暗罵一聲,突厥人的關係真難理清!
白雋的意思是,要不要把骨祿放出去,徹底攪渾這攤水。
吳越不以為意道:“階下囚而已。”
他不信突厥人的誓言和忠貞,骨祿無勢根本攪不出風浪,若是有勢,眼下又不能保證他能聽話。
無法掌控的代理人,沒必要扶持。
吳越原本只希望吳含生能借解憂公主激勵己身,但她能斬殺金輝可敦,就證明她有潛力做出一番事業。
與其扶持人心隔肚皮的突厥人,不如支援大吳的和親公主,哪怕她是一個女人。
吳越輕聲吩咐,“讓使者進來吧!”
此行的使者一男一女,女人便是老熟人王金娥,男子名為薩彥,雖然藉著和親公主的名義前來行營,但他卻是羅布的心腹。
薩彥一路行來,只見沿途大吳軍隊秩序井然,士兵們行走坐臥皆透露著一股銳氣,絲毫不輸於草原上的勇士。他心中不禁感嘆,呼圖輸給這樣的敵人,確實不冤。
兩人在帥帳門口的解下兵器,方才入內拜見。
王金娥行的是大吳宮廷的禮儀,薩彥則是一如既往的突厥禮儀。
帥帳中為首的人物,王金娥去年冬天大多見過。
反倒是薩彥意外得多,他早知如今大吳軍隊首腦人物分佈,輕易就將諸人對上號。
吳越瘦弱單薄,白雋蒼老無力,這樣的形象一點不符合草原勇士的標準。呼圖輸得似乎有點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