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衙,二世祖排不上號,多的是三世祖、四世祖,進來混個資歷就行了。
但在幷州大營,手裡沒兩把刷子的人,壓根不會進入軍中,因為真的會丟掉性命。
幷州諸將官過去對白湛友善,是看在白雋的面子上,把他當作後輩子侄看待。如今多了幾分尊敬,都是白湛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搏回來的。
白湛挺起胸膛,滿臉驕傲,“我也覺得我可以。”
轉而問道:“你們的拘那夷怎麼搞的,無咎在那兒急的抓耳撓腮都沒想明白。”
欺負孫無咎本人不在場,我的朋友就是我。
段曉棠看著桌案上的簡單菜色,遲疑道:“你確定要在吃飯的時候說這些?”不怕敗胃口。
白湛百無禁忌,“好奇。”
段曉棠故作高深地說道:“這都是範二將軍的功勞。”
範成明人雖不在戰場,但每一分軍功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這事瞞不住人,畢竟在長安時,是範成明出面蒐羅拘那夷樹,其他人哪怕不嫌棄這軍功髒手,也頂替不得。
白湛驚訝道:“原來是他。”
原以為是段曉棠提議的,畢竟拘那夷的藥效沒人比林婉婉更清楚。
如果是範成明,似乎也不意外,這人向來不走尋常路,且有給人下藥的前科。
白湛追問,“怎麼做到的?”
段曉棠微微揚起下巴,“那就是右武衛的不傳之秘了!”
真要傳出去,估計以後沒幾個外人敢吃右武衛的飯菜。
周水生背鍋已經夠辛苦了,沒必要再增加負擔。
白湛見在段曉棠嘴裡掏不出實話,轉頭去纏盧照,“阿照,你說呢?”
盧照端起酒杯,對著白湛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我不幹這活計!”無可奉告。
所有安排環環相扣,庸脂俗粉們將加料版豆渣餅送給突厥人,盧照負責領兵破陣,檢查食用效果。
說他不沾這件事,倒也有幾分道理。
任是白湛抓耳撓腮也沒用,只能無奈仰頭,望著帥帳的頂棚,自言自語道:“總覺得往後若曉得,大約只會有原來如此之感慨。”
最高階的戰術,往往只採用最樸素的手段。
盧照早已參透全域性,“你想的沒錯。”
白湛糾結不已,“我差哪兒了,為什麼想不通呢!”
人都快魔障了!
盧照一點情面不留,到底顧忌這是南衙的地盤,範成達在場。
靠在白湛耳邊,小聲道:“因為你腦子沒病,有底線。”
白湛一時怔愣,這是誇獎嗎?
恰時,陳彥方引著一人入內。
盧照撇過頭望一眼,“孫二怎麼來了?”
孫無咎本應留守大營,怎麼突然來南衙大營?
白湛見孫無咎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心中疑惑不止。於是連忙起身,重新回到白雋身邊。
孫無咎站在帳中,朗聲道:“啟稟王爺、國公,方才接到白將軍傳信,其部已攔截骨祿潰軍,生擒骨祿,斬首五千,俘獲敵軍三千餘人。”
這訊息如同晴天霹靂,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自從骨祿逃脫後,白雋搜尋兩日無果後拔營南下,幾乎等同於將他們的性命寄存在草原上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