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前兩側,數位身著禮服計程車族子弟靜候著,手中捧著祭祀所用的法器,銅鈴、玉磬、焚香等一應俱全。
隨著一陣低沉而悠揚的號角聲響起,祭天儀式正式開始。
吳越穩步拾級而上,身後跟著白雋以及幾位高階將領,他們神情肅穆,步伐堅定。
吳越手持焚香,對著蒼天恭敬地拜了三拜,然後將香插入香爐之中,一時間,青煙嫋嫋升起,繚繞於祭壇之上,彷彿連線著天地之間的神秘紐帶。
士族子弟們開始敲響銅鈴和玉磬,清脆的鈴聲和悠揚的磬聲交織在一起,迴盪在清晨的空氣中,營造出一種莊嚴而神聖的氛圍。
吳越接過白雋遞上的酒爵,斟滿美酒,然後高高舉起,向著天空灑去。酒水在陽光下閃耀著晶瑩的光芒,宛如粒粒玉珠灑落人間。
吳越朗聲宣讀祭文:“皇天在上,今突厥蠻夷背信棄義,犯我邊疆,屠戮百姓。臣等奉天子之命,率虎賁之士,持正義之師,今將出徵北伐。
祈願蒼天垂憐,賜我等風調雨順,行軍無阻;賜我將士勇銳無畏,百戰百勝;佑我大吳江山社稷,千秋萬代,永享太平。
若此戰得勝,臣等必當銘記天恩,祭告天地,以謝神靈之佑護。
伏惟尚饗!”
言罷,吳越率領眾將士一同跪地,向著蒼天叩首三次,額頭觸地,久久不起,以示虔誠。
齊聲高呼:“天佑大吳,戰無不勝!”
呼聲震天動地,氣勢磅礴,久久迴盪在天地之間。
此時,微風漸起,祭臺上的五彩絲帶隨風狂舞,彷彿蒼天有所感應,正以它獨特的方式給予回應。
吳越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與決絕,起身整頓衣甲,走下祭臺,跨上戰馬,拔劍一揮,高聲喝道:“全軍出征!”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幷州東西南北四座關城中的諸衛和幷州大營的千軍萬馬如潮水般湧出大營。
百姓聚集在道路旁邊,目送自己的親人、家鄉子弟出征,眼中滿是不捨和擔憂。
衛欽擠在人群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經過的左驍衛和右武衛兵馬。試圖在人群中辨認出秦景和盧照的身影,但終究未能如願。
他們並未參與城外的祭天儀式,而是負責將軍隊引導到官道上與主帥將官匯合。
衛欽在幷州過了一個年,對突厥人的兇殘不說知之甚詳,至少知道個大概,比齊地的響馬強多了。
盧照曾給他舉過一個鮮明的例子,四大營對手的兇悍程度,完全可以從他們各自的實力排位上的窺得一斑。
有些事,不想認也得認!
齊地不屬於任何一座大營的核心地帶,頂多算是被江南大營的尾巴尖輕輕掃過一回。
衛欽過往覺得齊地男兒慷慨豪爽,哪怕比之燕趙慷慨悲歌之風,也不遑多讓,未曾想會在這個比較維度上落下風。
段曉棠不是今天才知道的,所有的儀式感背後都是一地雞毛。
好在他們這些將與兵順利匯合,如果忽略掉莊旭各處調派人手查漏補缺的動作。
能承擔大軍北上的道路不多,如今三路大軍尚走在一處,只是各設營地,彼此間相距至少十里。
範成達在前,吳越居中,白雋殿後。
一同前行三日之後,白雋麾下的幷州精兵將率先離去,再隔兩日,吳越與範成達亦將分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