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元正不得不暗道長江後浪推前浪，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一般。
恰巧，周水生端著托盤入內，上最後兩道菜。一道米花球，一道米花丸子蘑菇湯。
為了將產能過剩的零食消化掉，火頭營也是不擇手段了。
周水生將菜餚一一擺上桌後，笑道：“菜齊了，慢慢吃！”
另招呼秦景道：“秦將軍，段將軍說你先前吃不慣南方菜。大營伙房多是關中口味，若是想吃什麼，直接開口。”
這話也是敷衍，右武衛火頭營是段曉棠一手帶出來的。段曉棠什麼口味？天南海北都有。
但鑑於將士多來自關中，對外介紹也就說是關中口味了。
秦景點頭道：“多謝周倉曹。”
呂元正這會想起東萊海邊怎麼都吃不來的螃蟹，又發現一個秦景不可能久留的江南大營的緣由。
孫安豐暗地思量這件事孫文宴是否知曉，玩笑道：“周營長，人不能厚此薄彼，也不見你專門給我做幾道的南方菜。”
範成明搶先道：“你在長安多久了，不折不扣的長安胃，和我們沒差別！”
周水生抹一抹腰上的圍裙告退，“若是添菜吩咐一聲。”
武俊江確認人走遠了，身體微微前傾，“能跟周倉曹說，不想吃米花了麼？”
“天天不是豆漿泡米花，就是豆腐腦泡米花，現在都煮成湯了。”
莊旭輕聲道：“表叔，每日伙食不只米花，還有其他的。”你可以選擇不吃這一樣。
武俊江不是對口味有意見，純屬對它的製作方式、目的有些接受不能。
說話間，盧照已經幹下去兩個米花球，一個米花丸子。
前者是爆米花和麥芽糖混在一起團成球，後者是米花和肉餡捏合在一起，再加上一些確認無毒的蘑菇煮制而成。
甜、鹹皆有，滿足每一個愛膨化食品的腦袋。
盧照好奇道：“以前沒吃過，幷州特產？”
範成明擺手道：“哪能啊，段二專門造了一個爐子爆的。”
範成明都覺得段曉棠做出來的東西有些“邪性”，列巴能砸死人，辣椒醬是刑訊利器，爆米花爐更不用說了。
找了個機會盤點一番段曉棠的家當，暫時沒看出來燒烤架、鏊子……有何特別之處。
一場宴席下來，勉強算是賓主盡歡。
盧照從小在軍中打滾，頭一次接觸南衙諸衛，印象唯有兩個詞，友善、守規矩，和過往見識過的軍隊截然不同。
天已黑透，莊旭送兄弟倆回分配好的營房，路過校場時見周水生率領手下，在校場上生火。
盧照路走得不齊整，但眼睛不瞎，故作疑惑，“生火作甚，烤羊？”
莊旭睜著眼睛說瞎話不臉紅，“給夜間巡邏的軍士照明。”
秦景和盧照紛紛扭頭望著莊旭，意思是哄誰呢？
莊旭堅定瞎話不動搖，壓力再大依舊不動如山。
終於到了營房群，莊旭指點道：“營中的將領大多居於這一區域。”
順著火把和雪光介紹各人的屋子，讓兄弟兩人心頭有個數。
唯獨範成明的住處略顯蹊蹺，起居臥房旁邊的一間屋子鐵將軍把門。
軍營中，除庫房外，少有地方會明目張膽的上鎖。
莊旭無奈地搖了搖頭，“誰知道他在裡頭放了什麼金銀財寶，連看都不讓人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