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宗祠、祖墳都在這兒。
有元宏大這個跌穿地心的前任比較,白雋無論如何都會幹得好。
尤其他願意站出來維護幷州本地的利益,要知道城裡兵力不平衡,手握重兵的是南衙諸衛。
一直蹲著一尊大佛,過幾天就是繼承王位,穩壓白雋一頭的吳越。
這才是現在幷州城裡真正的老大。
若說吳嶺先前雷霆誅殺犯事的軍將,幷州人拍手稱快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那些人七拐八拐是他們的親朋故交,再者蓋子被堂而皇之的揭開,幷州成了天下皆知的笑話。
白雋變相的“保證”一出,宴會逐漸進入高潮。樂聲悠揚,美酒佳餚,觥籌交錯間,賓主盡歡,共同揭開幷州新的篇章。
再熱鬧的盛宴也終有散去的一刻,幷州豪族聽了滿耳朵一榮俱榮的虛話。
賓客們紛紛離去白家子弟們也開始收拾殘局。
賓客們只注意到白雋“向道”之心沒那麼堅定,酒水喝得,肉食也吃得,看起來的身體並沒有傳聞中那麼虛弱。
白智宸卻注意到,宴會散去後,私下會面,白雋面前只有一盞清水。
白雋散去薄薄的酒氣,輕聲說道:“八弟,這些時日多謝你與弟妹了。”
祖宅只有守宅子的老僕,宴會種種事宜,全是白智宸夫妻倆一力操辦。
連白湛先前來時,都是住在白智宸家裡。
白智宸關切道:“三哥,你身體無礙吧?”
白雋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在婢女伺候下,用熱帕子淨面,長嘆道:“成與不成,都得撐著。”
白雋原想請林婉婉幫幷州上陣的族人診斷一二,轉念一想,有什麼用呢?
他們全靠牲畜的血肉撐住自己的血氣,難道能和他在長安一般修身養性向道。
多吃幾日素,只怕人都要蔫了。
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反而無所顧慮。
白湛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解下披風回稟道:“父親、八叔,客人都已經送走了。”
白雋揮手讓僕婢退下,三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白智宸先開口,“這幾日範大將軍找到我,讓捎帶一部分南衙兵馬去北面巡邏。”
白雋沉聲道:“他們人生地不熟,現在就得開始準備起來。”
白湛判斷,“戰意高昂。”
白雋看似接白湛的話茬,實則說給白智宸聽的,“烈王因突厥之故折在幷州,他們總得找個地方撒氣。”
言下之意,南衙諸衛不找突厥麻煩,就要在幷州作亂了。
現在吳越和諸衛守規矩,全因指望著幷州來年出力。
幷州大營兵多將廣,卻分散在各地,不及南衙諸衛集中。
先前朝中有激進的關中本位官員議論,幷州和突厥總得幹掉一個,才算給吳嶺報仇。
白智宸聽得身體一激靈。
白雋問道:“八弟,今兒我們兄弟私下言說,你是什麼想法?”
白智宸猶豫地說出心底盤旋近一個月的話,“突厥是世仇,不用多說。元昊慶,我一定要弄死他。”
這是私仇。
元家在長安的家眷都被關押了,但長子的意味決然不同。
不報此仇,枉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