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的心臟彷彿被猛錘了一下,直視幼童無辜而清澈的雙眼,結果反而自己的眼睛被刺痛。
林婉婉抬頭掃視屋內幾人,鎮定道:“南星,找幾張手絹來,要顏色鮮亮的,紅黃藍三種優先。”
姚南星:“是。”
命令有些奇怪,依然遵照執行。
不多時,姚南星帶著幾張手絹歸來。衣裳可以低調些,但手絹自然怎麼精巧怎麼來。
林婉婉將幾張手絹按照顏色深淺擺成一排,一一讓不知姓什麼的獾郎指認。
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能夠基本交流了。
林婉婉聽著獾郎天真的童言稚語,將各種顏色指認出來。
符四娘強作歡笑道:“獾郎真乖,回家可以多吃一塊麥芽糖。”
獾郎歡呼道:“娘最好了。”
林婉婉今日上衣是紅色,拈起一張黃手絹的一角,並在一起,問道:“獾郎,姨姨的衣裳和手絹怎樣?”
獾郎一無所知的表達內心真實感受,“一樣。”
符四娘四肢僵硬,如墜深淵。
林婉婉吩咐道:“手絹收起來,待會還回去。”
符四娘不知緩了多久,才讓僕婢將獾郎帶出去玩耍,獨自一人留在診室裡迎接最後的審判。
林婉婉:“令郎是視赤如白症,多因先天稟賦不足或眼內絡阻所致。他眼中世界的顏色,和旁人不大一樣。”
符四娘只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分不清紅色?”
林婉婉:“準確的說,能辨別顏色,但和常人理解的顏色是不一樣。比如他眼中的紅色可能和黃色差不多,而綠色近似灰色。”
符四娘聲音發顫,“會不會是在哪兒染上的,獾郎調皮,往常摔著哪兒也說不準,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林婉婉戳破她的幻想,“大機率是天生的,貴家可有其他人有類似症狀。”
符四娘不住搖頭,“我和他父親都……”止住口,說道:“家中其他人並無相似症狀。”
林婉婉不管符四娘說的是真是假,大戶人家,往來都是僕婢交通,論起來主子之間哪怕是骨肉血親,也未必有貼身的奴婢曉得清楚。
符四娘:“可有治療之法?”
林婉婉:“我只略通皮毛,不會,亦不知何人可治。”不是冷血,而是實話。
如果是其他人亦或其他病症,林婉婉說不定會介紹到善治小兒病的謝大夫那裡去。
符四娘只能安慰自己,瞎子都能活,獾郎只是分不清顏色而已。
符四娘只想求個準話,“林大夫,可會影響日後生活?”
林婉婉:“平日多訓練他識別顏色即可。”
長安色盲可能致命,紅獅子喜慶,黃獅子可就要命了。
偏偏獾郎辨不清紅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