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希森特意提早了半個小時，但沒想到薩菲羅斯比她到得更早。銀發的特種兵悄無聲息地隱藏在圍牆下的陰影當中，如果不是對方主動走上前，她根本察覺不到自己身邊還有一個活人。
碧綠的豎瞳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
希森今天沒有再穿塔克斯的黑色西裝，而是選擇了便於行動的襯衫搭配高腰短褲，還順手把及腰的長發紮了起來。而薩菲羅斯依然是熟悉的特種兵裝扮，只是沒有帶上兩米的太刀。
“那麼，”薩菲羅斯移開目光，“我們現在要怎麼上去？”
“神羅後門有一架可以直達頂樓的電梯，本來是社長專用的，不過我破解了它的密碼。”希森眨了眨眼，“只需要三分鐘就能到頂樓。”
薩菲羅斯抬頭看了一眼高聳的大廈，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回想之前看過的1st作戰記錄，神羅最強的特種兵無論在什麼地形中都能來去自如，百米高樓對他們來說宛如平地。
“薩菲羅斯，”她很好奇，“你能從這裡直接上到頂樓嗎？”
“可以。”
“大概要多長時間？比電梯還快嗎？”
“你想知道？”薩菲羅斯側過頭，貓一樣的豎瞳微微眯起。
“我想知道。”希森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現在時間還早，我們要不要打個賭，看看誰先到達頂樓？”
“哦？”碧綠的豎瞳微微眯起，薩菲羅斯似乎覺得很有趣，“你想賭什麼？”
希森想了想：“比如……輸的人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薩菲羅斯似乎笑了一下，只是眨眼間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見。希森足足花了三秒才反應過來1st特種兵已經出發了，只是對方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她肉眼根本看不見。
他居然偷跑！
希森後知後覺地以最快速度沖進電梯，目不轉睛地盯著不斷閃爍的樓層數字。雖然是薩菲羅斯，但三分鐘爬上一座幾百米的高樓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範疇，她還是有不少希望的——
——吧？
電梯門無聲地滑開，銀發的特種兵安靜地沐浴在月色之下，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薩菲羅斯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徒手爬上百層高樓的人，他的氣息柔和平緩，甚至連一根頭發絲也沒有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希森絕對會以為他一直都在樓頂。
她一言不發地繞著薩菲羅斯轉了一圈，後者低下頭：“怎麼了？”
希森很認真地看著他：“我在找你的翅膀。”他絕對是飛上來的吧？
她就不應該亂說話的，本來就已經欠了薩菲羅斯不少人情，現在又多一個。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啊，”薩菲羅斯很輕地笑了一聲，“我沒有那種東西。”
“好吧，願賭服輸。”希森說，“只要不是毀滅世界或者鏟平神羅之類的要求就行。”
“為什麼我要提這種要求？”
距離零點還有十幾分鐘，兩個人靠在圍欄邊緣俯瞰著米德加圓盤。狂風揚起特種兵銀白的長發，如同一抹皎潔的月光。
“一直當神羅的大英雄不會很累嗎？就算是薩菲羅斯，偶爾也會産生‘毀滅吧，我累了’的想法吧。”她轉過頭，半開玩笑地說，“我可不會相信神羅那些浮誇的宣傳，要是真像它說的那麼美好，每年叛逃的特種兵也不會這麼多了。”
薩菲羅斯對此不置可否：“或許。”
“那就是會了。”她笑了起來，“快看，煙火晚會開始了！”
伴隨著火藥爆裂的聲響，漆黑的夜幕中展開一朵朵綺麗而絢爛的煙花。耀眼奪目的點點星火猶如一場五彩斑斕的雨，流入下方的萬千燈海當中。神羅大廈是整個米德加最高的地方，也是離煙花的地方，彷彿伸出手就能摘下這些熾熱的星辰。
大廈頂層只有冰冷的鋼筋水泥，平日裡就連鳥類也不願停留。但在煙火綻開的那一瞬間，這裡就會變成整個米德加最浪漫的地方，一個短暫的、由光和色彩打造的花園。
“薩菲羅斯。”
銀發的特種兵轉過頭，看向呼喚自己的人。貓一般的豎瞳中倒影出絢爛的火光，彷彿璀璨的星河在眼底緩緩流淌，帶著某種攝人心魄的誘惑。
她說：“新年快樂。我沒來得及準備新年禮物，那就祝你每天開心吧。”
“新年快樂。”薩菲羅斯唇角浮現出極淺的笑意，“煙火很漂亮。”
層疊的煙花在夜幕中綻放，表演還在繼續，但銀發的特種兵只是安靜而專注地看著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