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今天是希森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五年,她在回米德加的路上特意買了一個小蛋糕慶祝。不需要自己多有出息,還有氣息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就像無數小說裡寫的俗套劇情一樣,她在五年前一個普通的日子裡穿越了,成為了米德加貧民窟的孤兒。她和其他孩子一起被名為塔克斯的機構帶走,接受所謂的“專業英才特殊教育”,為了活下去她別無選擇,只能從跑完八百米都要躺一整天的脆弱打工人變成能從直升機上面不改色地跳到目標車頂的塔克斯。
好在塔克斯在待遇方面相當人性化,包吃包住薪酬穩定,可以報銷工傷,甚至還有固定的假期,已經打敗了她原來那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企業。最大的缺點就是工作風險比較大,殉職的機率很高。
這是一個科技和魔法並存的星球,商業巨頭神羅公司透過開採魔晄能源獲得了巨大利潤,從而逐漸掌控和壟斷了這個世界。而她所在的塔克斯組織又被稱為神羅總務部調查科,表面上的工作是情報收集和人才選拔,實際上是為公司處理一切見不得光的事。用希森原來那個世界的話來說就是特工組織,還是不太正義的那種。
小時候想要成為詹姆斯·邦德的夢想以奇怪的方式實現了。
希森提著蛋糕回到集合點,塔克斯的直升機已經在原地等待。她在心裡默默祈禱今晚不要再出什麼意外,她已經連續加了三個月的班,只想馬上回去開始自己被一拖再拖的假期。
然後下一秒直升機就在她面前爆炸了。
希森沉默了。懂了,她今天印堂發黑。
耀眼的火光點亮了夜幕,榴彈的轟鳴震耳欲聾,堅硬的機身在滾燙的熱浪中斷裂。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美好的假期就這麼和直升機一起裂開了。
反神羅組織“雪崩”的武裝直升機從頭頂飛過,對剩餘的倖存者窮追不捨。希森來不及為她死去的假期哀悼,立刻側身翻滾躲開一連串子彈,往離自己最近的一座建築逃去,利用地形和掩體避開對方的攻擊。敵人不斷逼近,螺旋槳捲起的狂風撕開濃煙,密集的子彈好幾次擦著她的發絲飛過,碎石和玻璃在她身上割開細而密的傷口。
但人會疲勞,直升機卻不會。在持續的高強度追擊下,希森逃跑的速度逐漸變慢,好幾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塔克斯本質上只是接受過特殊訓練的普通人,並沒有特種兵強大的體能和恢複能力,子彈離她越來越近,甚至能聞到火藥的氣味,她知道自己今天大概是要光榮殉職了。
超負荷的身體即將達到極限,前面的建築早已被炸平,她無路可逃。死亡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畢竟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沒什麼太大的遺憾。只是希望維爾德能看在她為組織打工這麼多年的份上,給她找塊風水寶地埋了。
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模糊,希森回過頭,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卻並沒有到來。彎月般的銀色光芒一閃而過,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凝固,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雪崩的直升機中間就出現了一條奇怪的線。
她甚至忘記了逃跑,費解地看著這奇怪的一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不是什麼線,而是直升機被某種強大的力量一分為二。鋼鐵鑄就的機艙像豆腐一樣被平滑地切成兩半,悄無聲息地從空中滑落,之後是重物墜地的巨響。整個過程還不到一分鐘。
能在幾百米開外把直升機一刀斬成兩半,這個世界上擁有這種壓倒性力量的只有一個人。
“有沒有受傷?”
希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兩步。不遠處有什麼東西靜靜地躺在灰燼裡,鮮豔又精緻的禮盒在一片廢墟中格格不入——那是她買的蛋糕,被榴彈的氣浪掀飛了,只剩下一團焦黑的物質和半個包裝盒,當然是不能吃了。
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順勢溫和地把她往後輕輕一帶。銀發的1st特種兵走上前,擋在她和爆炸的直升機之間,極具壓迫感的高大的身影微微側過頭,又重複了一遍,“小心。”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認識薩菲羅斯,萬眾敬仰的大英雄。神羅的宣傳鋪天蓋地,無孔不入,把標誌性的銀色長發和太刀印在每個人的腦子裡,就連塔克斯的英才教育也不忘灌輸他的英雄事跡。不過希森覺得就算沒有神羅的大力宣傳,薩菲羅斯這張偉大的臉也能讓任何一個見過他的人終生難忘。
“……我沒事。”剛剛經歷完劇烈運動的身體幾乎喘不上氣,希森好不容易才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謝謝。”
銀發特種兵的身高將近兩米,希森必須微微仰起頭才能直視對方。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這雙碧綠的豎瞳,浸泡過魔晄的眼睛流淌著綺麗的色澤,彷彿某種大型貓科動物,優雅、美麗而又危險。
那可是薩菲羅斯哎,她聽見自己心底有個歡快的聲音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