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升高三的那個夏天,盛風荷發現了一家陳舊但很有韻味的書店,書店的旁邊,有一條小巷,小巷兩側的牆面上開滿了橙黃色的淩霄花,巷子的盡頭好像種了很多樹,巷口被籠罩在陰影下,時有微風吹動樹葉,陽光被割裂,撒下了好多破碎的光影,像一幅夏日清新的畫。
盛風荷想走進去看一看,她想知道巷子的盡頭都有什麼。
她帶著好奇,踏進了那條美麗而又未知的小巷,並不知道裡面那個好看的少年就此將會困住她的一生。
她凝眸欣賞著淩霄花,在要踏出巷子時,一時沒注意,被迎面沖過來的人撞了一下,來人跑得急,沖撞的力道有些大,盛風荷腳下沒穩住,跌在了地上,手上的冰淇淩好巧不巧的蹭在了白色的裙子上。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盛風荷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有一道幹淨的嗓音傳進了耳朵裡,
“對不起,有沒有磕到哪?”少年一邊道歉一邊扶她起來,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是在打量著她有沒有被磕傷。
盛風荷回過神,忙搖搖頭,扶她起來的少年比她高很多,身上散發著清爽的薄荷香,目光相遇時,細碎的光影落在他臉上,清冷的面龐上突然就有了柔和的光,像陽光也像月光,一半炙熱一半清冷。
目光短暫相遇後快速錯開,少年的視線停在盛風荷的小腿上,“先去那邊坐會吧,我幫你消毒。”
盛風荷微怔,反應過來後,她才隱隱感覺到有點疼,低頭看時,才發現小腿處有一塊擦傷,破了點皮。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被嚇到了吧?”
一個老人走過來拍了拍盛風荷書包上的灰塵,和藹道,“去那邊坐會吧,陳杳去拿酒精了。”
盛風荷抬頭,抱著自己的書包:“好,謝謝奶奶。”
出了巷子,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居民樓,這裡的建築有些陳舊,路邊種著兩排又高又密的梧桐,在樹下乘涼的都是些老人,幾人聚在一起或下下象棋,或吃著西瓜嘮嘮家常。
老人住在巷子右邊第一家,門口樹下有張小桌子,上面放著切好的西瓜,還有一把蒲扇,圍著桌子放著兩張小板凳,盛風荷在其中一個坐下,老人遞給她一塊西瓜:”吃吧孩子,我姓夏,你可以叫我夏奶奶,怎麼稱呼你?”
盛風荷雙手接過西瓜:“風荷,奶奶,我叫盛風荷。”
“多好聽的名字啊”夏奶奶笑呵呵道:“人也漂亮,白白淨淨的。”
一旁的鄰居搖著扇子也跟著道:“是啊,多漂亮的小姑娘,小臉嫩的跟煮熟的雞蛋似的。”
正在樹下下象棋的爺爺聞言也看過來,笑問:“風荷,看你這名字,小姑娘是夏天出生的吧?”
盛風荷笑著點頭嗯了一聲,爸爸媽媽說,她出生在五月,荷花盛開的季節。
爺爺們繼續下象棋,奶奶們也開始了閑聊。
盛風荷看向周圍時,目光落在一個中年婦女的身上,也就是剛才和她撞在一起的人。
她很高也很瘦,眼睛大大的,很水靈,看人時眼神總是躲躲閃閃的,嘴唇不停的翕動,像是在說什麼,卻又讓人聽不清,一眼看過去便知道她與常人有些不同。閑聊的奶奶們會叫她的名字,讓她過來坐,讓她吃西瓜,可她並不過來,只是站在巷子口的那棵樹旁。
見盛風荷目光落在程恬的身上,夏奶奶嘆了口氣,又問起了其他的:“風荷在哪上學啊?上高幾了?“
盛風荷收回目光,放心手中的西瓜,“我在一中上學,馬上就升高三了。”
聽見一中,夏奶奶來了興趣,搖著蒲扇笑道:“真是巧了,陳杳也在一中,也是開學了升高三,原來你們是同學。”
這麼巧,盛風荷也愣了一下,不過,陳杳這個名字,初聽時就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為什麼會聽過。
想不起來盛風荷也就不想了,剛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擦痕,陳杳便走了過來,手中拿著酒精和棉簽,他微垂著眸,目光好似沒有實質,不知落在何處,他在盛風荷面前蹲下身,簡潔道:“可能會有點疼。”
盛風荷抿唇,腿往後收了收,朝他伸出手:“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