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陣,她告訴紀祈川,“後來,豔姐也找過我兩次,也能理解,她大概也就是怕店裡被我連累,其實我也很清楚,在夜場這種地方工作,風險大,穿著打扮和氛圍環境也是有一定原因。”
“我同事還經常開玩笑說,我們還不如不穿衣服去大街上裸奔,路人看了只會躲得遠遠的,最多被當成神經病。”
夜場那些半遮不遮的裙子,往難聽了說,就是博男人眼球的。
說這話時,紀祈川已經從櫃子旁折回來,彎腰,把高腳杯擺在她眼前。
而後,他收手,沒起身,只緩緩抬眸,對上江淺的目光,淡淡反問:“關這些什麼事?”
江淺有些怔住,“什麼?”
“有些人,他的思想維度也就到這了,無論你穿得裙子短不短,是不是在夜場工作,都不該成為他們管控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理由。”
沙發上,江淺目光撞進他漆黑的深眸中,紀祈川的語調認真又耐心。
她忽然就想起蘇煙寧說過的話。
他始終尊重別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又沒吃飯,心裡似乎有一股熱源湧動。
眼前,因為紀祈川彎腰,他的黑色領帶靜靜垂下,在兩人之間搖搖晃晃。
江淺淺淺歪頭,視線沒移開,“那你呢?”
紀祈川對她這個問題挺有興趣,笑意淺淺,反問:“你指什麼?”
話音一落,紀祈川起身,雙手抱臂,“江淺,我記得我也沒強迫過你吧。”
“你其實很明白我是什麼人,不然,這大半夜的,你也不會放心跟我單獨喝酒。”紀祈川拿起酒,往兩個杯子裡倒,他的話混在液體碰撞高腳杯壁的聲音中,直白挑明:“但我對你,是不管你穿不穿裙子,在什麼場合,都有感覺。”
聞聲,江淺別開視線,不動聲色拿起自己眼前的酒,抿了一口,而後,擱在大腿上。
見江淺沒應,當事人也不繼續問,拿了另一杯酒,幾步走到她旁邊,緩緩落座。
雙臂撐在大腿上,紀祈川的身體前傾,指尖捏著杯壁,慢悠悠搖晃。
“對了,送你個禮物,”紀祈川把杯子放下,起身,去拿西裝外套。
江淺盯著他寬大的背影,反問:“禮物?”
“嗯,新年禮物,”紀祈川回來時,手裡拿了個藍色緞帶長盒,抬臂,遞給江淺,“開啟看看吧,合作方那邊給的,不值什麼錢,我估摸著紀祈寧應該不喜歡。”
江淺心想,是紀祈寧挑剩下的。
幾秒後,伸手,觸碰到禮盒後,她說了聲“謝謝”。
她把上蓋拿開,黑色絨底把金色的項鏈襯託得更亮。
藉助夜晚的月色,江淺看清楚下面的吊墜,是把小提琴,做工很精緻,上面還雕了琴弓。
江淺用手掂了掂,分量很沉。
不值錢的話,應該也不是足金的,大機率是合作方隨手給的紀念品。
視線在這根項鏈上停了很久,江淺喃喃自語,“我還挺喜歡的。”
紀祈川眉眼彎彎,側目沒看她,仰頭喝了口酒,“喜歡就行。”
……
一瓶酒,他們喝了兩個小時。
全程沒什麼交流,許是酒的度數真不高,江淺始終沒上頭的感覺。
收到的禮物被她放在桌上,中途,紀祈川去接了通電話。
良久,她拿著酒杯一個人去陽臺,脫了鞋,坐在地上。
落地窗倒影出江淺的輪廓,光芒把室內外的景色融在一起。
一年前,江淺還在放寒假,過年回家行李太多,京城的計程車費高得離譜,她擠地鐵的時候,箱子和包倒了好幾次。
那會的同一時間,她應該已經吃上了家裡的餃子。
江淺一直告訴二老,她將來會很有出息,換一個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