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這才瞧見他。
把茶盞捏在手裡轉著,紀祈川緩緩往後靠,微閉雙眼,“你還有事?”
這人挺陰魂不散。
估計是楚聿白沒把林與馳叫來,但風聲傳到他耳朵裡了。
楚聿白是個正了八經的商人,沒什麼別的背景,圓滑是他的本性,他盡量不去得罪任何一個人。
陳斯崎沒有直說。
放下茶壺,他上前,彎腰,在紀祈川耳邊留了一句:“紀哥,我送你一份大禮。”
……
新裝修的洗手間味道還沒散幹淨。
江淺扶著牆一路走過來,反手鎖了門。
鏡子前,她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怎麼用涼水提神都無濟於事。
身上好像有千百萬只螞蟻跑過,又癢又熱。
江淺扯了一下領口,涼水沾到面板上,能讓她保持短時間冷靜。
單手握著那隻茶杯,江淺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最後,手上加了力氣。
空蕩蕩的洗手間,忽地響起一下砸東西的聲音。
茶杯扔到牆上後彈開,帶著粉末碎成大小不一的幾片。
她蹲下,挑了塊最趁手的,慢慢合上掌心。
疼痛感果然比藥效更顯著。
露出的掌紋慢慢被一絲血跡滲透,江淺面不改色地拿水沖掉。
她就緊緊握著拳推開洗手間的門。
走廊的穿堂風帶了絲涼意,送來熟悉的香煙味。
很濃,應該是剛抽完的一支。
紀祈川靠在半米之外,聞聲,他緩緩抬眸。
江淺下意識又握緊掌心的碎瓷片,疼痛感加重。
“過來。”紀祈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直到她站在自己眼前。
腳步有些虛浮,江淺沒忍住,稍稍抬手扶了牆。
下一秒,眼前人直接拽住江淺的手腕,就近推開一間房,落鎖聲響起,困住了兩個人。
眼皮有些沉,江淺倚在靠近門口的櫃子邊,有些吃力地抬頭環視四周。
幸而,這層都是會客廳,沒有床。
寬大的落地窗連紗簾都沒有,陽光直接照進室內每個角落。
江淺垂著頭,深深吸氣,“是……你?”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視線下移,嗓音帶著絲壓制的慍怒,“手給我。”
江淺抬起沒受傷的左手。
紀祈川低眉看了眼,“另一隻。”
她猶豫了。
隨即,眼前男人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被突如其來的力量牽制,沒握住,掌心的碎瓷片混著血,掉到地面上。
廳裡的毛毯沾上了她的血。
“操。”
這是江淺第一次聽他說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