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事是您舅舅管,手續什麼的都全,錢也沒欠,就想著能不能快點把批地證件拿到手,我們這施工團隊租一天就是一天的錢,您知道的,真耗不起。”
陳斯崎說著,從兜裡摸出煙和打火機,點好了雙手遞到旁邊人面前。
猩紅火光亮起,煙霧繚繞。
當事人眼皮沒抬一下,眉頭微蹙,“把這掐了。”
“好好好。”陳斯崎手忙腳亂的按滅煙頭,差點燙傷自己。
從上車至此,不知是因為暖風太足,還是有別的情緒,他出了一身汗。
紀祈川一直沒瞧他那個方向,反手捏了捏脖頸,嗓音倦怠,“房管局肯定都是按規矩辦事。”
陳斯崎點頭哈腰,“是是是,這我明白,就是想著問問,能不能給幫幫忙,您放心,錢……”
紀祈川打斷他:“審核沒問題的話,自然就發證了。”
“再等等吧。”
陳斯崎的目光落在旁邊人臉側,無奈語塞,應了句:“好,那謝謝紀哥了。”
前排,一直沒吭聲的林與馳忽然笑了聲,後視鏡裡,他嘴角微揚著搖搖頭,看熱鬧似的“嘖”了聲。
剛才在酒吧,陳斯崎可沒少說他的事。
正沒地方出氣的後排當事人看到他這副賤樣,直接開口:“不是,林與馳你有病啊。”
“看不慣就下車唄,誰請你坐的一樣。”
林與馳心情也沒好到哪去,元旦約會泡湯,因為這事,今天晚上連女朋友都沒送成。
而後,他幹脆按滅了沒有訊息進來的手機。
見狀,陳斯崎冷哼一下,“要我說,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你還笑得出來。”
“人家願意回你訊息嗎?你知不知道圈裡人現在都怎麼笑你?給人花錢還得看臉色,整個一舔狗。”
“喜歡的都是什麼貨色,這種酒吧工作的有幾個正經女人,估計你的錢都被她拿去養別的男人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林與馳直接把頭扭過來吼了句,“陳斯崎,你他媽滾下去。”
司機是林家僱的,當然得聽老闆的話。
過了紅綠燈路口後,打著雙閃的車緩緩停靠在路邊。
又重又響的關門聲剛結束,林與馳又氣不打一出來的轉過身,自言自語,“靠,他家還有幾個錢,賠得起我車門?我這可是國外賽車工程師的設計款,他敢這麼摔。”
轉念,他又告訴紀祈川:“紀哥,你真別管他,陳斯崎這人從來沒對我談戀愛的事上心,我還納悶呢,怎麼今天願意跟著來了,沒想到是要見你。”
這群人巴結紀祈川的唯一途徑就是靠林與馳,算起來是爺爺輩的緣分,林與馳的外祖父被分在老爺子手底下,當年救了老爺子一命,可人也犧牲了。
恩情在這,無論哪方面,紀家這些年也沒少出力。
路邊樹影混著暖色調燈光匆匆而來,落在車內稍縱即逝。
聞言,紀祈川淡淡出聲:“他的事,我也管不了。”
以為是自己勸住了人,林與馳重新自說自話:“越想越氣,我給誰花錢關他屁事啊,人都追到手了,我還算什麼舔狗,他家裡現在給不了錢讓他泡妞,就只有眼紅別人的份。”
車在路口經停,前排紅色燈光從擋風玻璃照進來。
紀祈川摸著自己袖口,沉思良久,問他:“所以,你是因為這個生氣?”
林與馳被問得一愣,輕輕“啊”了聲後問:“不然呢?”
思緒被拉回那個不止有紅色燈光的場地,一個單薄,搖曳的身影被抽出。
酒吧打烊那會,在二樓,就一根煙的工夫,他算是見了場好戲。
林與馳追在自己女朋友身後。
那會,江淺看向林與馳的眼神,隨意又煩躁。
再貼切點,跟看狗一樣。
半晌,紀祈川再開口時,聲音有些發幹,“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