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許強撐著說道:“長歡,抱歉,往後再不會有此事發生,我也不會再囿於執念,真的抱歉。”
“無礙,若公子無事,我便先去陪無憂了。”謝長歡沒過多停留,亦無更多言語。
“好。”隨著門扉掩上的聲響,洶湧的淚水從空洞的眼眶中漫出,如困獸般的嗚咽聲在寢臥中回蕩。
清和苑。
謝長歡擦淨尚在滴水的青絲,摟住暖烘烘的無憂,沉沉睡了過去。
朝暾上窗,無憂摸索著爬起身,蓬亂的頭發散落在額前,他懶洋洋地湊到謝長歡眼前,甜甜地喚了聲:“娘親~”
謝長歡勾唇,將無憂團入懷中,他“呵呵呵”地肆意大笑,可睏倦的謝長歡根本睜不開眼睛。
“無憂,娘親想再睡會兒,你和問錦姨姨一起玩好嗎?還有,爹爹來盛京了。”
“啊!”無憂激動得緊,但又迅速收住話頭,用小手捂住謝長歡的眼睛,“娘親睡,無憂不吵你,我先去找問錦姨姨,娘親乖哦~”
“好~”謝長歡輕笑著應下。
無憂從被衾下爬出來,靈敏地蹬好鞋,噠噠噠地去院裡找問錦了。
祁懷瑾小院。
無憂像歸林的倦鳥般撲入祁懷瑾的懷抱,“爹爹~無憂想你。”
祁懷瑾腹誹:想我?卻和傅知許遊街?小沒良心的。
但不可否認,他也很想念無憂,誰讓自長歡離家起,無憂未離開過他身邊,一段時日不見,好似又長高了些。
無憂勒著祁懷瑾的脖子不撒手,他嬌氣地嘟囔著:“爹爹!你不想我嗎?”
這得不到回答絕不滿意的語氣,逗得祁懷瑾撓了下他的咯吱窩,“哪能不想我們小少主呀?想死了。”
無憂滿意了,開始嘚嘚嘚地說盛京城的見聞,說他認識了好多人。
祁懷瑾被他吵得不行,撚起塊易克化的糕點塞到小嘴裡,無憂眯起眼睛咬了口,又說個不停,“好吃!是問錚祖父做的!爹爹不是說娘親最愛吃了嘛,我要送去給娘親吃!”
無憂說著就要掙開祁懷瑾的手臂,但沒能跑掉。
“你安分些,不是說娘親還未醒嗎?晚些時候再去送。”
“好哦~”無憂又沒骨頭似地靠回祁懷瑾的胸膛,捧著糕點小口小口地吃著,將點心屑弄了他爹爹滿身。
無憂在用完點心後,跑去院裡和言風胡鬧,等到滿頭大汗時,再撅著臉讓祁懷瑾給他擦。
祁懷瑾無奈地放下狼毫筆,將素潔的臉蛋輕柔擦拭,他端詳幾息,蹦出一句:“無憂,好似胖了些。”
無憂被氣得瞪大了眼,還原地蹬了兩腳,“娘親說我瘦!要多吃飯!”
“哦~”
無憂氣呼呼地跑去院中和人訴苦,言風、問楓輪番安慰了許久,才終於讓小人兒忘了煩心事。
晌午將至,問錦再次來了小院。
“主子,夫人應瑞寧郡主邀約,已去了定國公府,她說今兒夜裡來尋您。”
“知道了。”
祁懷瑾牽著無憂去鼎福酒樓用午膳,之後要去西市處理些事務。關於謝長歡去赴顧今棠生辰宴一事,他早知曉,畢竟昨兒硬要拉他夜談的晉洛晏,在被拒絕後,也堅決拒絕了他今兒白日裡聚會的建議。
二十又四的太子殿下露出了點少年郎的情態,抿唇輕笑,“今棠邀我同慶生辰,我與懷瑾下次再聚。”
祁懷瑾瞭然頷首,可無人知,他當時極想嘲笑威嚴的太子殿下,掰掰手指頭算來,已逾五載,太子殿下仍未抱得美人歸,且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