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親很想他。”
“無憂也想爹爹~可問楓哥哥說,他也不知道爹爹何時會來盛京。”
“說不準過幾日,無憂就能見到爹爹了,我們先睡覺啦~”
“好~”無憂貼著謝長歡,乖乖閉眼,準備入睡。
謝長歡輕拍著無憂的背,漫無目的地想著事,她早問過問楓,也讓他去西市打聽過。隱閣人皆言:不知。且阿瑾為何都不願知會她一聲,明明她給他寫了信的,哼。
被記恨住的祁某人,在收到謝長歡信件的那一日,興奮得一整夜沒睡著,在準備提筆回信時,他想到或許能給長歡一個驚喜,便抑制住了回信的念頭。而此刻已至襄州的祁懷瑾,遙望天際殘月,只盼盡快見到夢中人。
心頭壓抑許久的思念正在漸漸蘇醒,他要擁長歡入懷,要和長歡傾訴日夜難耐的痴戀,他要和長歡緊緊纏繞在一處,生生世世再不分離。
七月十一,定國公府有壽宴,是顧夫人五十壽辰。
如今晉皇纏綿病榻,盛京城中本不應舉行節慶事宜,但皇後親下懿旨,命皇貴妃助力操辦定國公府壽宴,是為沖喜。京中氣氛低迷已久,該有場盛事來洗洗。
因午間陽氣正盛,壽宴被推遲到夜間舉辦,盛京久未有喜事,再加上定國公府門第顯赫,上府赴宴之人熙熙攘攘,宴廳之內,更是座無虛席,賓客們推杯換盞,交談甚歡。
皇後鳳攆親至,一時間將壽宴推至高潮,顧夫人引著皇後上座,而隨行而至的晉洛晏卻收到了隱溟的傳信,泉林附身低語:“殿下,隱溟說,懷瑾公子已抵盛京城門,正往國公府來。”
“什麼!孤去迎懷瑾,泉林,你去告訴顧國公,若到開宴時辰,不必等孤。”晉洛晏轉身之際,往女賓席遙遙一望,謝長歡在與顧今棠和晉纖月交談嬉鬧,可他顧不上其它,步履匆匆往府門口去。
晉洛晏等了近一刻鐘,才見長街盡頭駛來的馬車,他快步走下臺階,與掀開車簾的祁懷瑾相視一笑。
“懷瑾!你終於來了!”
“洛晏,許久不見。”
晉洛晏可不管儲君風範,他狠狠擁住祁懷瑾,並在他的肩頭重重捶了幾下,情難自已的太子殿下緩了良久,才引著祁懷瑾入府。
此刻,宴席已開場,祁懷瑾一時半會兒也見不著謝長歡,便與晉洛晏同去男賓席。太子蒞臨,諸位賓客自是要起身行禮。五年前,懷瑾曾現身京城,在場認識他的不在少數,亦有不少人同他問候。
唯有一人,神色異常,是傅知許。
傅知許早做好迎接懷瑾重返盛京的打算,可真到這一日,他的心情無比酸澀。
晉洛晏與顧靖坐於首座,祁懷瑾則被安排至與傅知許毗鄰的位置,前者無心言語,後者更是心不在焉。
長歡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祁懷瑾根本控制不住內心的思念,他喚來言風,讓想法子將長歡引出來。
此時賓客皆在席上,離此處不遠的花園應是無人。
在確認言風將事情安排好後,祁懷瑾起身離席,而他身側的傅知許,藏於案桌之下的手掐破了掌心的肌膚。
傅知許掙紮幾息,他回首將暗一喚近,“暗一,將瓷瓶給我。”
“主子。”
“給我。”
宴席之上觥籌交錯,一些小插曲無人在意。
定國公府,花園。
謝長歡剛被婢女帶至水榭旁,就被從假山後奔來的人,抱了個滿懷。她早知此處藏了人,可熟悉的腳步聲和氣息降低了她的防備,她緩緩低頭看著環在她腰間的手腕,控制不住地轉身,死死盯住在她夢中浮現過無數次的人。
語未落淚先流,“阿瑾……”
祁懷瑾慌張地擦去那一滴破碎的淚珠,他微微俯身,與謝長歡額頭相抵,“長歡,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