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正是愛玩的年紀,因主家看重無憂,傅宅人人都將無憂捧在了心尖上,況且這般聰明的孩子沒人會不喜歡。
有問錦片刻不離,謝長歡便由得無憂在傅宅四處玩鬧,他清晨去主院陪傅夫人,午後去西院找他的暗衛哥哥們,連西憐苑中的雲顏也被他俘獲,而事實上,不過是因為無憂覺著這位姨母撫琴好聽,比他爹爹好聽數倍!
至於西院的暗衛,論輩分,無憂該喚他們舅舅,畢竟年歲最小的暗七都同傅知琛一般大,可是舅舅不能太多,謝長歡想。
她家那醋壇子阿兄若知曉無憂在外亂認舅舅,定會生氣,而傅丞相是阿爹的好友,喚傅家少爺一聲舅舅本是人之常情。雖說自三年前她離開浮玉山,祁家斷開的不只有與盛京的聯系,還有雲州,阿瑾徹底斬斷了通訊往來,而祁家也成了真正的避世之地。
可每次雲州來信,阿兄總會提及無憂,說是為他添置了幾處莊子、買下了幾處商鋪……諸如此類,數不勝數。比她年長的阿兄至今未娶妻,反倒是月月為無憂置辦産業,說是要讓無憂躺著掙錢。
等到傅伯庸下值,無憂又會鬧哄哄地去府門口接人,再被笑眼彎彎的傅伯庸抱去主院。
傅家人人都說:“無憂小少爺是個福星!沒見老爺最近的笑都變多了嗎?”
唯有一點不好,無憂被留在主院用晚膳,謝長歡也得去。
在晚膳過後,無憂不是去澄瀾苑和傅知琛玩,就是去知言苑找傅知許,等到了就寢的時辰,謝長歡則會將他接回清和苑。小家夥日日瘋玩,習慣夜裡睡前和謝長歡分享樂趣。
傅宅因有了無憂,變得朝氣蓬勃……
六月十五,傅知許休沐,他帶著無憂和傅知琛上街閑逛,謝長歡本不願同行,奈何無憂拽著她出府。
“娘親,知許舅舅說帶我去聽戲曲,我們一起去嘛~”
無憂撒嬌耍寶,謝長歡完全拒絕不得。
穿梭於人流如織的長街,傅知許抱著無憂走在前頭,謝長歡則和傅知琛並肩,順便詢問他近來在李觀潮那兒學得如何。
離傅知琛正式拜師李觀潮,已逾一載半,他日間去李府習武、學兵法,夜間回府後會去西院和暗衛們切磋,集兩家之長,他的武藝大有長進。
盛京城平靜無瀾,而江州祁懷瑾落腳處,卻是風起雲湧。
他咬牙切齒道:“長歡和無憂竟與傅知許同行遊市!”
醋意上頭的祁懷瑾再也坐不住了,管它有多少事務在身,他要立刻去盛京!他要去宣誓主權!
祁懷瑾和言風即將啟程趕赴盛京,問劍被留下料理未完之事。臨行前,問劍搓著手問:“主子,我何時能去盛京?”
“何意?”祁懷瑾擰眉不解。
問劍不好意思地撓頭,“我有些想小少主了。”
“……待手頭事情辦好,再過一月差不多了,況且我們僅是未雨綢繆。”
“是!”
盛京,傅宅,清和苑。夜色沉沉,薄霧輕籠。
窩在謝長歡懷裡的無憂扭啊扭,這裡摸摸,那裡瞅瞅。
“無憂,爹爹離家時,可有說何時回來?”
“嗯——沒有,他說出去辦事,讓我乖乖在家等他。但我和曾祖說了,讓他們叫爹爹快些來盛京尋我和娘親。”
“好吧。”
“嘿嘿,我知道了。”
“嗯?”
“娘親想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