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夜裡,祁懷瑾沒回青石巷,因為他被晉洛晏攔住了,脫不開身。
晉洛晏追著問:“懷瑾,你還會回盛京嗎?如今你與嫂夫人修成正果,還能記得盛京城的好友嗎?”
祁懷瑾連吃好幾子,“行了,別唧唧歪歪的,不是能和你傳信嗎?”
晉洛晏無心下棋,“你真不回了?”
祁懷瑾也不知他能不能,“其實我也不清楚,但是洛晏,我要拜託你一件事,若有一日,長歡孤身回到盛京,你要幫我照顧好她。”
“何意?你在說什麼!”
“個中細節不便多說,你先答應我。”
“哦——奇奇怪怪的。”
徹夜長談後,天光破曉之際,祁懷瑾起身離開郡守府,和當初他離開朱雀大街小院時的情景一模一樣,晉洛晏重重地擁抱住他,“懷瑾,後會有期。”
“嗯,你若有事,告訴隱溟。”
前腳寧遠的馬車駛離郡守府,不過一刻鐘,祁懷瑾也動身了,他昨日已經和寧遠告別過,今日便不去送了。
祁懷瑾與晉洛晏在郡守府門前的談話內容,一字不落地傳入了傅知許的耳朵,他小口吃著紅豆粥,沒多說什麼。
靈光一閃間,他記起中秋那日往郡守府送食盒的人是誰了,是懷瑾的護衛,盛京初遇賞花宴之時,他就站在懷瑾的身後。
懷瑾……食盒……
傅知許激動得差點打翻了碗,“走,去城門,去追懷瑾!”
青石巷的行李早已裝車,祁懷瑾只需回去和其餘人會合,即可啟程。
問騫告訴他:“家主,問劍護送挽瑜去送寧遠老弟了。”
“嗯,我們出發吧。”
祁懷瑾剛出城門,便被疾馳而至的傅知許追上。
嘉興郡就這麼大,祁懷瑾有心,不讓傅知許和長歡見面,那定然是見不到的。傅知許本已放棄,可他隱有察覺,送食盒來郡守府的人是長歡。
秋日的寒風吹亂了傅知許的發梢,他踟躕地喊了聲:“長歡。”
祁懷瑾讓言風退下,他掀開車簾,眼角眉梢是毫不隱藏的冷意,“傅大少爺,都說了,我夫人沒來嘉興郡。”
馬車內不能藏人,沒有長歡,傅知許黯然地斂起笑,“抱歉,懷瑾公子。請問長歡還會回盛京嗎?”
“或許吧,但即便要回,我也會同她一起。傅大少爺若無事,請不要擋道。”
傅知許掏出封信,“能否幫我轉交給長歡?”他的指尖毫無血色,眼底更是深深的落魄。
祁懷瑾默然接過,“信我會帶到。”
“多謝。”傅知許頹喪地上馬,打馬往城門走。
問騫透過被風吹起的車簾,打量了眼茫然若失的傅知許,噓噓然嘆了口氣。他住在郡守府時,有幸見過太子殿下,和這位年經輕輕就身居高位的傅大人,沒想到他也認識挽瑜,只可惜有緣無分,也是,誰能搶得過他們心黑得不要不要的祁家主。
嘉興郡三裡地外的望歸亭,謝長歡在和寧遠敘話告別。
“老師,等我回雲州,會和阿瑾再次舉辦大婚,您可一定要來。”
“當然!小瑜兒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不管在哪,老師定會趕去雲州。”
“您不喜歡小九嗎?”
“那皮猴……比不過小瑜兒半點,寧遠最心愛的小徒弟永遠是謝家挽瑜。”
謝長歡淚眼婆娑地抱住寧遠,後者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好了,時辰不早了,老師先走了,我會等著回雲州逗小徒孫。”
寧遠上馬車,和長歡揮手告別,“來日再見,小瑜兒要好好的。”
“嗯!”
車簾落下,遮住了寧遠沒忍住滑落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