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歡接過白玉茶杯,“謝謝阿瑾,那書生死後,小白狐去哪裡了?”
祁懷瑾順手給自己斟了杯茶,垂眸說道:“自然是回山林中尋她的同伴了。”
用過午膳後,二人在琴室撫琴,謝長歡事先練過琴曲,也準備好了軟枕。當她把軟枕墊在身後時,祁懷瑾震驚不已,紅暈隨之慢慢爬上耳垂,“長歡,你……”
“阿瑾別見怪,這是個極好的法子。”謝長歡僵滯著從身後將手抽回,不敢回頭看祁懷瑾的臉色。
那便如此,祁懷瑾只尷尬了一瞬,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可沒想到,剛擁長歡入懷,他就……
長歡說得沒錯,他果真荒唐!
祁懷瑾想捂臉逃離洵祉閣,但好在長歡不會知曉他的卑劣心思。
謝長歡悶悶地問:“阿瑾,我們先彈哪首曲子?”
祁懷瑾仍在低頭狠狠唾棄自個兒,沒聽見。
“阿瑾……阿瑾?”謝長歡扭頭欲看,祁懷瑾迅速將身子前傾,下巴靠在她白嫩的耳朵邊,聲音低沉,卻重重地砸入她的耳中,“春花吟。”
“噢,好。”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但她要當做不知道。
琴聲悠揚歡快,與滿目青翠絢爛的春日之景呼應,多日憂愁似乎也隨著琴音消散,讓人的心情變得輕快起來。
祁懷瑾漸入佳境,沉浸於輕盈靈動的春日琴曲之中。
從窗外向內看,張揚豔麗的赤色與沉穩矜貴的玄色極為相襯,情意繾綣、愛意外露。
申時,祁懷瑾該去廚房了,謝長歡被留在了洵祉閣,如他所說:“長歡今日打扮得精緻,便在此等著阿瑾精心準備的生辰宴就好。”
“好,那阿瑾快些回。”謝長歡仰頭在他的唇角親了一口,“辛苦阿瑾了。”
祁懷瑾回禮,輕柔地貼了貼那瓣紅唇,“嗯。”
在他走後,琴室裡的姑娘收起笑容,眼神也涼了幾分。
謝長歡沉靜地走到書房,提筆寫下絕筆信,一封留給謝家人,一封留給祁懷瑾。謝家有阿兄,阿爹阿孃會撐下去的,而阿瑾,她要他好好活著,只怪她貪心,若當初不給阿瑾希望,以友人身份相處,或許會好上很多,但她不後悔,得此摯愛。
謝挽瑜要祁懷瑾長庚、長歡。
寅時正,生辰宴備齊了,桌上的那壺清酒,是謝長歡準備的。
“阿瑾,多謝你,我敬你一杯。”
換好皓白仙鶴雲錦長衫的祁懷瑾執起桌上的酒杯,“長歡,十八生辰快樂,祝你年年歲歲,且喜且樂。”
一杯飲盡,謝長歡欲再次倒酒,被祁懷瑾制止了,“先吃長壽面吧,酒可以晚些再喝。”
“好,聽阿瑾的。”
長歡笑著,可祁懷瑾覺得她是在強撐。
祁懷瑾伸手揉了揉她的眼角,“長歡,不想笑就不笑,在我面前,你可以自由自在。”
謝長歡眼眶發紅,“好。阿瑾做了這麼多菜,我可得好好嘗嘗。”
祁懷瑾為她夾菜,逗她開懷,一場生辰宴,終究是結束了。
還是洵祉閣琴室,還是與除夕夜同樣的窗前,身側是酒盞,謝長歡斜靠在祁懷瑾的肩頭,“阿瑾,今日主宅的人為何這樣少?”
“因為去給長歡準備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