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傅知許?”雲顏說出口後,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趕緊捂住了嘴。
“怎麼?雲顏姑娘認識傅家大少爺?”晉洛霄突然來了興趣,雲顏這神情分明就是認識的。
雲顏扯著一絲蒼白的笑意,“怎會?奴家這般卑賤,不配認識貴人。”
晉洛霄勾唇笑道:“雲顏姑娘謙虛了,孤可是聽說蒔花院因你之故,常常是一票難求。”
“殿下謬贊。”
晉洛霄感慨雲顏不愧是風塵之地澆灌出來的嬌花,看著軟弱易折的,實則心思不淺,和他的皇子妃有雲泥之別。
可傅知許和雲顏,會有關系嗎?一個世家貴公子,一個勾欄賣笑人,傅家人還真有意思。
不想再浪費時間,晉洛霄先行一步,讓下面的人把雲顏送走。
雲顏千恩萬謝,心裡想的卻是自己這場飛來橫禍是因為傅知許嗎?細節尚未可知,但若是她的聲名毀於一旦,能不能重新攀附傅知許這棵高枝呢?
晉洛霄出了私牢後,派暗衛跟著雲顏,想看看是否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謝長歡潛入大皇子府後,看到的就是晉洛霄揚長而去的身影,以及侍衛身後走得緩慢的雲顏,雖然衣裳不潔,但未見血跡,看來她沒受刑。
謝長歡緊緊跟著雲顏,目送她出了大皇子府。
早間送雲顏來此的馬車已經消失無蹤,雲顏能想象等回到蒔花院後,媽媽不會給她好臉色,這短暫的富貴日子就要到頭了。
謝長歡和暗一彙合後,遠遠跟著,不敢現身,因為雲顏身後有另外的人存在。
直到雲顏回了蒔花院後,晉洛霄的暗衛才轉身離去。
暗一不想進蒔花院,謝長歡便獨自進去了。
在今日之前,雲顏一直是蒔花院最受歡迎的清倌,這裡的姑娘們大多也與她交好,至少明面上看是善意的。可現在,眾人對她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晦氣。
雲顏早已習慣人間冷暖,卻沒想到人心變得這般快,她獨坐妝臺前,眼神不知聚焦在何處。
也幸虧沒人在雲顏門前逗留,謝長歡輕輕敲響了門。“雲顏姑娘,我是謝長歡。”
雲顏對謝長歡的來意一無所知,上前拉開門,“謝姑娘,請進,您怎會來此?”
謝長歡隨她進屋,“雲顏姑娘,今日在德妃娘娘的生辰宴上,她突然發難,你許是因為受我的牽連。事情原委不方便同姑娘細說,我擔心姑娘的安危,這才跟著你回了蒔花院。”
此事雲顏已從晉洛霄口中得知,但她假裝好奇,“竟是如此?謝姑娘,此事錯不在您,您不必多想。”
雲顏語氣誠懇,說著不怪罪,倒弄得謝長歡更加歉疚了。
“雲顏姑娘,我知此事對你影響頗大,但當時在宴上我不便為你出頭,生怕德妃娘娘的怨氣殃及到你。請你放心,若以後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可來傅宅尋我。”
“你若想離開蒔花院,我可為你贖身,再為你購置一方小院。”
這已是謝長歡能想到的最佳解決辦法,雲顏在蒔花院的待遇,方才她看得清楚,若是離開,對雲顏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謝長歡的話確實令雲顏心動,離開蒔花院,對現在的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一旦入了謝長歡所說的那方小院,她這一生也就只能在小院度過了,雲顏還是不甘心。
雲顏笑著說道:“謝姑娘,多謝您的好意,但我想再考慮一陣,若我決定好了,再去尋您可好?”雲顏沒將話說死,尚留有一絲餘地,或許謝長歡真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她要牢牢抓緊。
謝長歡沒強求,雲顏此人,雖似浮塵,卻堅韌不屈,她的歸途該由她自己把握。
“自然,那我先行一步,告辭。”謝長歡出府已久,唯恐傅知許會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