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貴妃皺眉。
白霜身上明顯就是受了刑,蘇婉月下意識要站起來,一旁的男人虛虛的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站起來。
聖上眉頭皺了起來,聲音猶如寒霜,“白霜,大皇子說這上面的人分別是慧遠大師,南瓊陸二公子跟南王府的紫蘿郡主,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什麼……
那畫像之人是南瓊南王府的紫蘿郡主。
最先看到畫像的皇後跟秦貴妃面色都是一變,可這畫像的人明明是……
縱使是個傻子,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殿中之人的目光落到了蘇婉月身上,這裡面有驚詫,有疑惑,也有憐憫跟不解。
唯獨蕭禦看向她的目光是憐惜。
白霜朝蘇婉月的方向看了眼,低下頭,“民女什麼也不知道。”
可她的態度已經說明瞭一切,聖上笑笑,下一刻,這抹笑成了冷笑,“周大人,朕問你一句,坐在你面前的太子妃究竟是你們南瓊的未央公主還是南王府的紫蘿郡主周大人不會告訴朕你在南瓊沒有見過真正的未央公主長什麼樣吧?”
聖上兩個反問,使得周珩神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像墨水一般黏稠,因為他清楚不管他說什麼,眼前的帝王都不會相信,因為他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可一旦坐實了姑娘代替堂姐出嫁的事實,遠在南瓊的未央公主肯定一時半會沒事,那姑娘呢,她該怎麼辦。
周珩見不得她受苦,正要咬緊牙關說他什麼都不知道,蕭若飛語氣閑散的開口:“周大人作為南瓊使臣,想必一心向著南瓊帝後,又如何會說實話,父皇若是想知道事情真相,不妨直接問三弟妹。”
圖窮匕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蘇婉月身上,而聖上一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要的也只不過是蘇婉月的承認,免得天下人以為是他們冤枉了她,但明明一切都是南瓊先背信棄義在先。
什麼秦晉之好,只是一個“偷梁換柱”的陰謀。
聖上已經將目光投向了蘇婉月,每一個都帶著壓迫跟危險,“太子妃,你有何話要說”
到了這一刻,蘇婉月反而平靜了下來,她低垂著眼,來北璃的每一刻,她都害怕她的身份會被暴露,因為這樣會連累別人,她擔心自己會做不好,可等事情真正暴露,她卻感到久違的輕松,她像一根堅韌的蒲葦,跪了下去,“妾身確不是未央公主,所有罪責與過錯,妾身願一力承擔。”
聖上眼中閃過一絲暗芒,如此有魄力,能屈能伸,當真不是一個普通女子能做到的,一般女子在這個時候怕是已經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更甚至已經開始狡辯了,她倒是表現的從容,看來南瓊挑人還是認真挑選了一番。
而蕭禦看著地上跪著的妻子,心尖狠狠的顫了下,掩在寬袖裡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動了下,他突然意識到或許這才是妻子真正的一面,膽大而堅韌。
只是這一刻,蕭禦想殺人。
聖上深深的看了蘇婉月一眼,已經不想多廢話了,“來人,將太子妃壓入……”
“且慢。”開口之人來自蕭禦,秦貴妃跟周珩。
“禦兒,南瓊皇室欺瞞在先,拿一宗室女子來進行偷梁換柱,糊弄我們北璃,朕念在你也是受人蒙騙,朕不跟你計較,但你的太子妃該是真正的未央公主,你可明白”聖上自問已經足夠保留眼前女子的顏面了,只是暫時打入大牢而已,又沒說給她上刑,那皇室犯了錯的皇子,還要受刑呢。
聖上已經提前瞭解過南王府的紫蘿郡主,稱得上是才貌雙絕,在南瓊京城頗負盛名,未央公主在她面前還要遜色三分,若非南瓊欺瞞在先,就憑她王室郡主的身份,聖上會同意她做這成王妃,但今時不同往日,昔日的成王已經被立為太子,南瓊還欺瞞在先,聖上如何都不能接受眼前的女子做皇家兒媳。
因此看到蕭禦對她進行維護時,聖上是明晃晃的不悅,他只覺得此女厲害,一個冒牌的,倒是會籠絡人心,這殿中一個個的,都對她百般維護。
聖上臉色冷,蕭禦臉色比他更冷,他聲音冷漠如刀,動作卻是溫和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妻子抱了起來,“兒臣還忘記告訴父皇跟母妃,她腹中已經有了兒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