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宣完全不敢相信白夏竟然能這樣與他說話,這人之前可是沉悶得很。
他如此想著嘴上也不饒人:“你猖狂什麼?我告訴你沒事別總來這條街,只會顯得你更加上不得臺面。”
見白夏竟然沒反應,連頭也不回,牛文宣還想說什麼,被他旁邊的人攔住:“牛兄何必如此?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別因為不重要的人耽擱了正事兒。”
並未在意剛剛的對話,從安靜的小道走到熱鬧的大街,一路上,白夏想了很多。
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只是想和弟弟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可現在看來,許多事情並不是他想得那麼簡單。
他們兩兄弟無依無靠,需要變得更加強大才能面對一切未知的情況。
從鬱林府城回來後,白夏就已經做好決定。
他要參加下一次的科考!
當然,白夏並不想當官,他只要能考個秀才便心滿意足。
考上秀才的好處有不少,可以免賦稅、免刑罰,還可以見官不跪。
他是心甘情願給盛衡行過跪禮,不代表願意跪其他人。
說到底白夏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很多事情還沒辦法用平常心對待,就像上次觀看行刑時他也是逼著自己的。
想起盛衡,白夏面上的神情明顯柔和許多,他很期待兩人的再次相見。
鋪子已經修繕的差不多,白夏逛了一圈就準備去置辦些東西。
他這是小吃鋪子,雖然沒想著佈置的太過雅緻,但也要有些特色。
忙活差不多大半日,快到晌午白夏便回到鋪子後院做了些吃食,而後裝進食盒中就來到自溪街。
自溪街位於白鹿書院的後街,一直走到街尾就是白夏從前學堂夫子的住處。
白家夫妻出事後,白夏就獨自見過尹盧,表示自己不想再入仕,同時又在學堂退了學。
尹盧當時很惋惜,畢竟白夏是他最看好的學子,他想叫他別放棄,最終卻是沒有開口。
他自己為了讀書傾盡一切,不是還是一無所有?
年歲大了,他很多事情也看開了,只是偶爾去一次學堂,平常時候都是在院子裡侍弄菜園子。
看到白夏的到來,尹盧一時竟是不敢與其相認。
明明這人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眉目卻舒展開來,目光明亮,神采奕奕。
他這位學生確實是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白夏穿著素色的衣衫,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舉止得體,是從前未曾有過的從容不迫。
“先生,您吃了不?我做了點兒小菜拿來。”
早前白夏也給尹盧送過吃食,只是並沒有登門,今日倒是第一次過來。
尹盧一直都是獨居,院子不大,卻很舒適,讓人感覺到很是安寧。
“還沒吃,你來了我就有口福了。”
進了屋,白夏將食盒開啟,又把小菜擺好,兩人便相對而坐。
知道尹盧有個習慣是“食不言”,白夏也安靜的吃飯,並沒發出聲響。
直到放下筷子,尹盧才問道:“你如今已然沒什麼後顧之憂,打算重回書院讀書了?”
白夏搖搖頭:“先生,我想參加科考,不想再入學堂。”
尹盧皺眉:“你該知道科舉不是兒戲,你已經耽擱了一次,不能再有差錯。”